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。
空气里混着香水、雪茄和食物的味道。
男人们穿着挺括的西装。
女人们珠光宝气。
笑声都是精心计算过的音量。
我站在角落里。
穿着林薇薇不要的旧礼服。
腰身有点松，下摆有点长。
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。
没人跟我说话。
几个夫人小姐扫过我。
眼神像羽毛，轻飘飘地刮过去。
带着不易察觉的打量和鄙夷。
「那就是林先生找来的？」
「长得倒有几分像薇薇。」
「气质差远了……」
「听说为了钱，什么都能演。」
议论声细细碎碎。
像虫子往耳朵里钻。
我握着一杯香槟。
指尖冰凉。
林薇薇出现了。
她穿着定制礼服。
像只骄傲的孔雀。
周旋在宾客间。
言笑晏晏。
她朝我走过来。
嘴角噙着笑。
眼底却结着冰。
「躲在这里干什么？」
声音不大不小。
刚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。
「林小姐。」我垂下眼。
「别叫我林小姐。」她轻笑。
「听着怪恶心的。」
她凑近一步。
香水味浓得呛人。
「听说你妈跟人跑了？」
「你爸也不要你？」
「是不是真的？」
周围瞬间安静。
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。
像聚光灯打在我身上。
我能感觉到林国生的视线。
从主位那边投过来。
冷冷的。
没有阻止的意思。
林薇薇笑得更加得意。
「怎么不说话了？」
「哑巴了？」
我抬起头，看着她。
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手伸向晚宴包。
拿出手机。
点开那个音频文件。
我的动作很慢。
慢到所有人都能看清。
林薇薇皱起眉。
「你干什么？」
我按下播放键。
手机里传出她的声音。
带着醉意。嚣张又刻薄。
「林家这破公司……」
「早晚被我爸败光……」
「他懂什么经营……」
「就知道搞些见不得光的手段……」
录音还在继续。
林薇薇的声音清晰刺耳。
「要不是我撑着场面……」
「这破公司早完了！」
满场死寂。
香槟杯停在半空。
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。
林薇薇的脸。
从得意变成惊愕。
再从惊愕变成惨白。
她猛地伸手要来抢手机。
我侧身避开。
录音还在外放。
她骂董事们是「老不死」。
说合作方是「吸血虫」。
句句清晰。
字字诛心。
我关掉录音。
抬头看向主位。
林国生坐在那里。
脸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。
他手里的酒杯。
捏得手指发白。
「薇薇。」
他的声音不大。
却让整个大厅颤了颤。
林薇薇浑身一抖。
「爸！不是这样的！」
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「她陷害我！这录音是假的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