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怎么跟警察说?
说我的丈夫因为一首童谣,就想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?
他们会相信吗?
还是会把我当成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女人?
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,怀里的乐乐发出一声微弱的哭泣。
我低头看去,他脸上的青紫色正在慢慢褪去。
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婴儿应有的混沌与天真。
仿佛刚才那冷漠而充满恨意的眼神,只是我惊恐之下产生的错觉。
我抱着他,身体止不住地发抖,在客厅里一直枯坐到天亮。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陈皓醒了。
他捂着头从卧室里走出来,看到我和孩子,脸上写满了困惑。
“老婆,我们怎么在客厅?乐乐是不是又闹了一夜?”
他走过来,想要抱孩子。
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猛地向后缩去。
他的手停在半空中,脸上的困惑变成了受伤和不解。
“你怎么了?还有,我的头怎么回事?”
他摸了摸额角的伤口,看到了手上的血迹。
他的眉头紧紧皱起,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疏离。
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
我看着他,看着他眼中那份再熟悉不过的温柔与关切,昨夜那个疯狂的恶魔仿佛只是我的一场噩梦。
我的嘴唇动了动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叹了口气,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和药水,自己处理着伤口。
“林悦,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?”
他包扎好伤口,走到我身边,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。
“带孩子是很辛苦,尤其是乐乐这么能闹。”
“你的精神一直绷得太紧了。”
“我约了个心理医生,是这方面的专家,要不,你去聊聊?”
他的声音很轻,很温柔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柔软的刀子,扎进我的心里。
他不记得了。
他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在他看来,我是一个因为产后压力而精神失常,甚至出手伤害了他的妻子。
而他,则是一个体贴包容的好丈夫。
我看着他,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。
2
我拒绝了去看心理医生的提议。
陈皓没有坚持,但他脸上的担忧却愈发浓重。
从那天起,我们的家就变了。
一种无声的、令人窒息的氛围笼罩着每一个角落。
两天后,家里出现了几个工人。
他们在客厅、走廊、甚至婴儿房的角落里,都安装上了摄像头。
陈皓向我解释,这是为了安全。
他说他工作忙,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。
有了这些摄像头,他就能在公司随时看到我和孩子,这样他才能安心。
他的理由无懈可击,充满了对我们母子的关爱。
但我知道,这不是为了安全。
这是监视。
我成了一个被囚禁在自己家里的犯人,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。
更让我感到窒息的是,他的父母,我的公公婆婆,也从老家搬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