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当时他说。
现在，吕布抱着赤兔马的脖子，眼泪掉在马背上。他知道，自己再也回不去了。
吕布逃离徐州时，赤兔马跟着他。
他不敢走大路，只能走山间小路。白天躲在树林里，晚上才敢出来走。他身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，有时候走着走着，突然眼前一黑，差点摔倒。
第三天晚上，他走到一个破庙里。
破庙的屋顶漏着雨，神像的脸被雨水冲得模糊。他坐在神像旁边，摸出怀里的干粮——是从曹操帐里偷的，已经硬得像石头。
他咬了一口，差点把牙崩掉，只能泡在雨水里吃。
这时，他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。他赶紧躲在神像后面，透过神像的缝隙看出去。进来的是一个老猎户，背着猎枪，手里拿着火把。
老猎户看到破庙里的吕布，吓了一跳：“你是谁？”
吕布站起来，双手抱在胸前：“我是过路的，躲雨。”
老猎户盯着他的脸，突然睁大眼睛：“你……你是吕布？”
吕布的心跳得厉害，他摸了摸腰间的方天画戟，却发现戟不见了——应该是在白门楼被士兵收走了。
老猎户看出他的紧张，笑了：“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我儿子以前是你的士兵，在兖州之战中死了，他说你是个好将军。”
吕布的喉咙发紧，他低下头：“我不是好将军。”
老猎户走过来，递给他一个饼：“吃吧，热的。”
吕布接过饼，饼还是温的，带着麦香。
他咬了一口，眼泪掉在饼上。老猎户坐在他旁边，说：“我知道你没死，那天白门楼的人头不是你的
——我儿子以前给我看过你的画像，你左边眉毛里有颗痣，而那个人头没有。”
吕布摸了摸左边眉毛，果然，痣还在。他抬头看着老猎户，声音沙哑：“你为什么帮我？”
老猎户叹气：“我儿子说，你是个可怜人，一辈子都在找一个能让你安心的地方。”
吕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，顺着脸颊流下来。
他想起丁原，想起董卓，想起貂蝉，想起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士兵。他突然觉得累，像一匹跑了千里的马，再也跑不动了。
老猎户收留了吕布。他住在猎户的小屋里，帮着打猎、砍柴。猎户的小屋在深山里，周围都是松树，空气里有松针的味道。
吕布每天早上起来，跟着猎户去山上打猎，他用猎户的猎枪，虽然不如方天画戟顺手，但也能打中兔子、野鸡。
晚上，他坐在门口的石头上，看着月亮。猎户有时候会给他讲山里的故事，比如有个道长住在终南山，能呼风唤雨，长生不老。
吕布听着，突然想起那个给他人符的道长。他问猎户：“终南山怎么走？”
猎户惊讶：“你要找那个道长？”
吕布点头：“我想修仙。”
猎户沉默了很久，说：“终南山在西边，要走三个月。路上有野兽、土匪，还有悬崖峭壁，很危险。”
吕布摸了摸怀里的符纸碎片，说：“我不怕。”
第二天早上，吕布出发了。猎户给了他一袋干粮、一把刀，还有一件厚衣服。赤兔马跟着他，尾巴甩得像鞭子。
此时的赤兔马已经被吕布用染料染成了黑色，是一匹黑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