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烟尘里传来动静。
先是金属摩擦的声音,“刺啦——刺啦——”,像用生锈的铁片刮擦铁锅,听得人牙根发酸。
接着是“滋滋”的电流声,越来越响,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振翅。
然后,吕布看见那些东西从泥土里爬出来:它们的爪子像钢钩,每一次抓挠都在地面留下三道深痕,青灰色的鳞甲在烟尘中反射着冷光,身体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紫雾,与天上的妖云如出一辙。
第一个爬出来的东西足有七尺高,比寻常武将还要魁梧三分。皮肤是青灰色的,像在寒冰里冻硬的铁块,表面布满细密的菱形鳞甲,每片鳞甲边缘都泛着金属光泽,阳光照在上面,竟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。
脑袋是光滑的椭圆形,没有耳朵和鼻子,只有额头上嵌着三只眼睛——左右两只如鸽卵大小,瞳孔是竖的,像毒蛇般闪烁着红光;
中间那只最大,足有拳头大小,瞳孔呈螺旋状,正缓缓转动,死死盯着吕布,红光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。
它肩膀上扛着个圆筒状的武器,筒身由暗银色金属打造,表面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,筒口冒着缕缕蓝烟,烟丝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符号,刚才卧牛山的爆炸,定是这玩意儿弄出来的。
紧接着,第二个、第三个……一共七个星魔从土里钻出,都长着同样的青灰鳞甲和三只眼,只是形态各有不同:有的背后拖着条布满骨刺的尾巴,尾巴末端闪烁着寒光;
有的手臂上挂着七八根肉色触须,触须尖端分泌着粘稠的液体;还有的双腿粗壮如象腿,每走一步,地面都微微震颤。
它们站在废墟里,喉咙里发出“咕咕”的声音,像青蛙鸣叫,又像气泡破裂,三只眼睛同时转向吕布,中间的螺旋瞳孔转速加快,红光愈发炽烈。
其中一个星魔缓缓转过脸,嘴角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裂开,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牙齿——那不是血肉之躯的牙齿,而是闪着冷光的金属齿,齿缝间残留着黑色的粘液,滴在地上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。
“尔等是什么东西?”吕布大喝一声,方天画戟指向领头的星魔。
那星魔歪了歪椭圆形的脑袋,似乎在分析吕布的语言。
忽然,它张开没有嘴唇的嘴,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,“吱——”,像十根指甲同时划过生锈的玻璃,震得吕布耳膜生疼,连赤兔都不安地甩着尾巴。
吕布皱了皱眉头,正欲催马上前,忽然看见它肩膀上的圆筒微微转动,筒口原本萦绕的蓝烟瞬间收拢,亮起刺眼的蓝光——不好!
他猛地拽了一下缰绳,赤兔通灵,前蹄腾空跃起三丈高,四蹄在空中划出金色的残影。
就在这时,一道蓝紫色的射线“嗖”地从马肚子下飞过,射线所过之处,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,击中旁边一块半人高的岩石。
“嗤——”岩石像被投入熔炉的蜡块,瞬间融化,表面冒出汩汩气泡,很快化作一滩暗红色的铁水,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。
“好快的招!”吕布瞳孔骤然收缩,方天画戟在手中一转,戟尖划破空气,带起尖锐的破空声,反手一戟劈向那星魔。
星魔反应更快,青灰色的身体像鬼魅般往旁边飘出两步,双脚竟未完全着地,同时肩膀上的圆筒再次抬起,筒口蓝光暴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