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感觉他是在阴阳怪气。怎么，下班时间不下班，那定个下班时间干嘛！
「总监，我拿回家写了，你放心，明天一定把方案拿出来。」我冷静地回答。
「这么生分，叫我总监……」
他顿了顿，欲言又止。
我正要回话，可冒菜的辣劲实在太大，鼻涕毫无征兆地流下来，我忍不住吸了下鼻子。
那人听到动静，突然紧张起来。
「你、你、你哭啦？」
我赶紧解释，「没有没有，我只是——」
「吸溜！」
啊啊，这鼻涕怎么没完没了啊！
「你、你，真哭啦？」
呵！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哭？我现在可是成熟的职场女性好不！
「不会是因为方案吧？你居然这么听我话了？别写了别写了，我逗你玩儿呢，有多少交多少就好了呀，笨蛋。」
我一怔，这家伙还转性了？
「不行，说十份就十份。你都艾特老板跟我组长了，我必须要交。不然要么你干不下去，要么我干不下去。」
「吸溜！」
我猛地抓了张餐巾纸，好好擤了下鼻涕，总算暂时止住了。
「你别写了，不许写了！」季长青突然提高声音，没来由地严肃，「你等着！」
「啊？」什么叫「你等着」？
还没反应过来，电话突然挂了。
我看着熄灭的屏幕，摸不着头脑。
半小时后，我吃完晚餐，准备开始工作。
门铃突然响了。
透过猫眼一看——居然是季长青！他双颊绯红，一看就是跑过来的。
脑海中瞬间闪现一个小小的少年，也是这么气喘吁吁，满头大汗地跑到我面前。
我打开门：「总监？你怎么来了？你怎么知道我租在这里？」
那人解释道：「昨天人事把创意部全体员工的资料都给我了，上面有你的住址。吃了没有？我带了一点。」
说完一提手上的购物袋，里面鼓鼓囊囊，好像都是零食。
啊，该死的权势。
连员工的家庭住址都能看。
「哦哦，这样啊。总监特意跑来，有什么事呢？」
我碍于礼节，侧身让他进屋。
「干嘛非要叫我总监，我记得你小时候叫我——」
最怕空气突然安静。
我们都僵在原地。我想他也想起来，当年我爸妈让我叫他「小季哥哥」。
我当着大人面是个乖乖听话的好女孩，可等大人一走，就叫他「小季狗狗」，气得他直跳脚。
嘶——现在叫这俩的哪一个都不合适啊。
「算了算了。」他脸一红，含糊着说了句，「来日方长。」
04
此刻的我，绝对是所有职场牛马的高光时刻——
我的顶头上司，正窝在我粉红色的办公椅中，缩着身子写方案。
而我，则在一旁翘着二郎腿，一边嚼着他带来的小零食，一边「监工」。
就在刚刚，我们就「要不要写十个方案」展开了激烈讨论。
他的论点是，他是大领导，说不要我写就不要我写。
我的论点是，我林宁也是要面子的，说能写十个方案，就能写十个方案。
最后他决定：这种欺负新下属的事情他不做，于是他来写。
接着，我们又就「在哪里写方案」展开了激烈讨论。
我的论点是，他写就他写，但回自己家写更方便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