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她，她正专心地搅动着杯中的奶泡，嘴角是无忧无虑的弧度。
她真的忘了，还是在享受这种双重人生的操控感？
我不敢问。我害怕一旦戳破这层窗户纸，现在这个光彩照人的露露会瞬间裂开，露出下面那个恶狠狠盯着我的“隋大王”。
但我更害怕，如果我永远不问，我就永远被困在这个甜蜜的牢笼里，享受着霸凌者给予的爱，成为一个可悲的斯德哥尔摩情人。
今天晚上，她约我去她家看电影。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，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团湿冷的棉花。
“当然。我……很期待。”我说。
期待什么？期待她的吻，还是期待她不经意间露出那个让我恐惧的眼神？我分不清，爱与恐惧，此刻在我心中紧紧扭成了一团。
2 房间里的“隋大王”
我攥着那枚沉甸甸的打火机，走进了隋露露的公寓。
她的公寓和她本人一样，是精致、现代和温暖的代名词。浅灰色的墙壁，原木色的家具，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柑橘和白茶的香气。一切都井然有序，没有一丝小学教室里那种油腻和混乱的气息。这让我的警惕心稍稍放松，又瞬间升起——这样完美的环境，反而让我更相信“隋大王”只是一个被她深深藏起来的、见不得光的秘密。
“快进来，我给你倒杯酒？今天我们看一部老电影，《情书》，你应该会喜欢。”露露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松弛感。
《情书》。多么讽刺。那封差点被她烧掉的情书，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我的记忆深处，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我坐到她家柔软的羊绒沙发上，露露递给我一杯红酒，然后轻巧地依偎在我身边。她的身体温暖、柔软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电影开始了，但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屏幕上，而在她。
我闻着她头发上的香气，偷偷观察她的手。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，指腹细腻。这双手，曾经毫不留情地推我，扯我的衣领，把我的书包扔到垃圾桶里。现在，这只手正温柔地揽着我的手臂，她的拇指不经意地摩挲着我的衬衫袖口。
“小汉，你最近好像有点心不在焉？”她忽然侧过头，靠近我的耳朵，低语道。她的呼吸温暖而潮湿，让我的全身都紧绷起来。
“没有，”我赶紧否认，心跳如鼓，“只是……觉得这个房间很舒服。”
她笑了，带着那种只有情侣间才有的亲昵和骄傲：“那就多来。”
电影进行到一半，女主角因为一个细节笑得前仰后合。露露也跟着笑起来，她忽然伸手，很随意地从茶几上的零食盘里，拿了一块薯片，喂到我的嘴边。
“尝尝，这个味道不错。”她咯咯笑着，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玩味。
我下意识地张嘴接住薯片，咀嚼起来。那股熟悉的咸味在舌尖化开，我的笑容却凝固了。
一个画面瞬间在脑海中炸开：小学二年级，我妈给我买了当时稀有的进口巧克力威化饼干。我舍不得吃，偷偷藏在课桌里。课间时，隋露露带着她的跟班把我围住，她像个审判官一样，从我桌子里把饼干掏出来。她没有吃，只是把包装撕开，然后把饼干掰碎，一块一块地扔到地上，命令我像狗一样趴下去舔干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