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头一跳。这是...成功了？
"怎么样？"我迎上去低声问。
薄昀接过我递去的矿泉水，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："李导说...等通知。"
但他的眼神骗不了人。那里面跳动的光芒，是属于胜券在握的自信。
"嗤，装什么装。"徐明在一旁阴阳怪气，"一个靠金主塞进来的货色，真当自己能——"
"徐明！进来试镜！"场务不耐烦地喊道。
徐明狠狠瞪了我们一眼，整了整衣领走进去。
薄昀忽然凑近我耳边，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："留下来看看。"
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狡黠。没等我回应，他就拉着我轻手轻脚地绕到试镜室侧面的观察窗前。这个角度能看到里面，但不会被发现。
"你疯了？"我压低声音，却没有挣开他的手。
薄昀的指尖在我手腕上轻轻一按，示意我安静。他的手掌温暖干燥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。
试镜室内，徐明正在表演同一段戏——黑帮司机陈默在老大遇刺后，独自在车库抽烟，实则暗中联系警方的场景。
"可以开始了。"李导坐在监视器后，面无表情地说。
徐明装模作样地做了个掏烟的动作，然后开始了他浮夸的表演："老大，你放心...我一定会找出凶手..."他的声音刻意压低，却显得做作无比。
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这段戏的精华在于陈默表面恭顺实则谋划复仇的内心戏，徐明完全演成了蹩脚的黑帮片。
"卡！"李导果然不耐烦地挥手，"下一个镜头，陈默发现有人跟踪，从温顺到警觉的转变。"
徐明愣了一下："剧本里没这段啊..."
"即兴发挥，这是试镜的一部分。"李导冷冷道。
我疑惑地看向薄昀。这段即兴发挥确实不在试镜剧本里，是李导临时加的。但薄昀的表情没有丝毫意外，仿佛早已料到。
徐明硬着头皮继续。他的"警觉"表现得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，完全不符合陈默这个卧底警察应有的沉稳与机敏。
"够了。"李导揉着太阳穴，"你可以走了。"
徐明脸色铁青："李导，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..."
"我说够了。"李导的声音不大，却充满威严，"下一位。"
徐明愤愤不平地离开后，李导突然转向副导演："刚才那个薄昀...再叫他进来一次。"
我惊讶地看向薄昀，他却一脸平静，仿佛早有预料。
"去吧。"我推了他一把，"别让李导等。"
薄昀整了整衣领，从容地走回试镜室。我注意到他的步伐比第一次更加沉稳，肩膀的线条也微妙地发生了变化——他已经在进入角色。
"薄昀是吧？"李导翻看着资料，"再演一次刚才那段，加上发现跟踪者的反应。"
薄昀点点头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——这个细节让我挑眉，我从来不知道他抽烟。他取出一支，但没有点燃，只是夹在指间。
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，他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变了。肩膀微微前倾，头略低，眼神恭顺中带着警惕——完美呈现出一个表面顺从、内心警觉的黑帮司机形象。
"老大，你放心。"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，"我一定会找出凶手。"
短短一句话，却让人听出了多重含义：表面的忠诚，隐藏的愤怒，以及某种更深的决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