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手腕被抓得生疼，龇牙咧嘴地说：“松手！给我松手！信不信我把你摊子给掀了！”
他生得就贼眉鼠眼，看上去不像好人。
林军不搭理他，重重地将他往后一推，撞到墙上。
他抽着凉气，“特么的你敢动手打人！一个泥腿子，狂什么！”
这年头的很多城里人，看乡下人都是鼻子当眼睛，天生的有优越感。
“你快走吧！别耽搁我们买鱼！”
“是啊，都看到你想把人鱼掐死了！”
“小伙子从山里抬鱼过来就辛苦，你还想占便宜，真不要脸。”
他的举动遭到了众人的讨伐，影响到他们买鱼了。
蹲坐的林军攥着拳头起身，五大三粗的身子立刻让贼眉鼠眼的小子怂了。
他一人指定是打不赢林军的。
“你给我等着的！等着！”小子抽身跑掉，三步一回头地叫嚣：“臭乡下的，我让你知道太阳有多红！”
林军没理他，接着做生意。
大伙儿都没伸手抓鱼，只是不停地先掏出钱来，硬想往林军手里塞。
现在没有排队的说法，都是看谁挤得过谁，一时场面有些火热。
毕竟越往后，挑剩下的鱼越不好。
“我来一条小鱼。”
“小伙子，喏喏我的钱，我要那条大的胖头鱼！”
“我先来的！”
“我去，这老头鱼有这么大的？”
“这肯定是特别深山，老水潭里的鱼，一回买卖的那种！错过这辈子都碰不到了！”
林军鱼摊的火爆，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，就是所谓的羊群效应。
刚才还在教林军怎么做生意的大婶，这会儿看傻了，小伙子生意这么好。
没一会儿的时间，林军的鱼差不多就卖完了。
就剩下些不够斤两的杂鱼。
“小伙子，没了呀？”
问话的人是第一个问价的大爷。
刚才他看到林军生意好，后悔了想买，却没剩啥了。
“大爷，今天没了。”林军摆摆手。
大爷遗憾离场，心里带着点懊恼。
刚才买到鱼的，可有住同一院子的人。
要是她孙女吃到了，自家孙女没有，要闹不高兴的，看来下回碰到这小伙子得早点下手。
“来，婶子。”林军把这些卖不出去的杂鱼，送给了刚才提醒他的大婶。
那些候在旁边，想买死鱼、捡臭水沟鱼的人露出失望的表情。
都没想到林军鱼卖得那么贵，还能成抢手货，卖得没剩。
白受穿堂风那么久，只能无奈离开。
“诶，谢谢！”婶子接过林军的鱼，喜笑颜开。
这么好的鱼她可舍不得花钱买来吃。
“小伙子，你一人来做生意的？”
林军没回答，婶子知道被误会了，忙摆手。
“刚才那混小子，他还有个哥哥，在我们这块儿是地痞混混。
我怕你自己吃亏，最好有人结伴回去。”
平常这些做生意，遇到兄弟俩欺负，强撑起笑脸，忍忍就过去了。
他们都是出来做生意赚钱的，不想生是非。
林军谢过提醒，表示清楚了。
他背过身，数起手中的钱。
将近四十多斤的鱼，不到一个小时得了四十元。
比林场普通员工，甚至城里职工一月的工资都高了。
四十元，能买很多东西了。
林军展了展手中的票子，叠起来收好。
看来下回可以从空间中多拿出点儿鱼来卖。
吃过他鱼的人，必然还会再来买。
有多好，吃了才知道。
林军望了眼剩下的东西。
那条大青鱼根本没人问价，普通人家就不会买这种庞然大物。
猴头菇也是，太贵了。
几块钱的鱼还能说服接受，毕竟是肉。
要买一猴头菇，除非是有需求，不然不会买的。
就在林军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，被一脆生生的声音喊住了。
“嘿，这条鱼和猴头菇怎么卖！”
问话的是个姑娘，留着利落的短发，穿着褐色的高领风衣。
整个人透出一股灵气，似乎想往淑女气靠。
但一举一动就暴露了是个野女子，生气十足。
“能看看嘛？”见林军没答话，姑娘蹲下来，挽起头发到耳后。
林军点点头，姑娘才上了手，翻看起猴头菇。
“真不错！这种品质的我还头回见。”姑娘拿起来，对着光看，一双大眼睛水润润的。
“你放心说价。”姑娘说，她还扬了扬手，似乎让林军大胆点儿，别怯场。
“青鱼上了百斤，一斤两块。”
“不贵。”姑娘点头表示认可，“是这个价。”
“猴头菇，小的三块一个，大的五块一个。”
“也成。”姑娘拍拍手，“麻烦你帮忙送送鱼吧，我一个人抬不动。”
姑娘拿猴头菇，林军则端鱼，出了黑市小巷。
她蹦蹦跳跳领路在前面领路，对林军充满好奇，一路上嘴没停过。
“瞅你面生，是不是头几次来呀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？我天天逛黑市收货呀，当然知道。”
“哦，你是红河林场那块儿的呀，我去那儿收过货。”
“你家几个兄弟姊妹呀？我家就我一个。”
“就这儿了。”姑娘带着林军到了一饭店门口。
支楞的招牌是“家常饭店”。
门面不大，就五六张油啧麻花的木桌子。
靠里是柜台，放着卤菜和散酒、汽水，上面是手写的菜单，旁边的门连着后厨。
“等等啊。”姑娘说完，冲后厨里喊：“爸！”
“来喽！”
走出来的中年男人秃顶，还胖，笑呵呵像弥勒佛。
他给林军散了根烟后，蹲下来看了看鱼和猴头菇，女儿趁机说了价格。
“行，好东西，鱼上称吧。”弥勒佛很满意。
大青鱼一百零八斤，两元一斤，合两百一十六元。
猴头菇大小拢堆，共五十八元，和青鱼加一起两百七十四。
弥勒佛从柜台数出钱，林军点完没问题收好了。
算上黑市卖鱼钱，林军身上足足揣了三百一十四元。
“小兄弟，以后有啥好东西，像这种大鱼啥的，都能送我这边来。”
弥勒佛说，“我的价，肯定只比黑市高，不会低！”
林军答应，弥勒佛抬着东西回了后厨，继续为中午饭点准备。
“喝口水呗。”姑娘给林军递来一杯热乎的。
姑娘手肘撑在桌面上，看林军喝水，好奇地问道：“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帅呀？你有没有对象哇？”
林军沉默几秒摇头，“没人说过，也没对象。”
喝完他放下茶缸，卷巴卷巴袋子啥的准备往外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