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晚晴,你是不是傻?那别墅少说值九位数,你一分不要就出来了?你靠这几十万能撑多久?”
我正指挥着工人把“晴空工作室”四个字贴在磨砂玻璃门上,闻言头也不回:“他的钱,嫌脏。”
张瑶一口气堵在胸口,半晌才泄气地叹了口气:“行,你牛。不过说真的,咱们这工作室刚开张,房租水电都是开销,第一单生意可得开个好头。”
话音刚落,她的手机就响了。
接完电话,张瑶的脸垮得比刚被一百个客户拒稿还难看。
“完了,”她瘫在沙发上,“是那个‘鲜味’的王总,点名要我们过去提案。”
鲜味,一个做高端调味料的本土品牌。这位王总,是圈子里出了名的“甲方活阎王”,据说在半年内已经气跑了三家四A广告公司。
“他怎么会找到我们?”我有些意外。
“我之前给他投过简历,估计是矮子里拔高个,死马当活马医吧。”张瑶一脸生无可恋,“去还是不去?我怕我们这刚开张,招牌就被他给砸了。”
我看着玻璃门上崭新的“晴空”二字,阳光透进来,亮得晃眼。
“去。把资料给我。”
会议室的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。
王总,一个地中海发型、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人,正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着我的方案书,翻得哗哗作响。
他整个人都被一团刺眼的、焦躁的红色光芒包裹着,那红光像一团烈火,烤得我皮肤都有些发烫。
“就这?”他把方案“啪”地一声扔在桌上,红光猛地炸开一圈,“大学生做的都比这个强!你们晴空工作室,是来搞笑的吗?”
张瑶的脸瞬间白了,下意识地想开口解释。
我抬手拦住了她。
我的视线穿过那层暴躁的红光,死死盯着核心。
果然,在那片张牙舞爪的红色深处,藏着一缕微弱的、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晕。
那蓝色,带着一丝迷茫和深深的焦虑。
我瞬间懂了。
我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,发出清脆的“咔哒”一声。
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“王总,”我直视着他,“我们不谈方案了。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,您还记得您做出第一瓶‘鲜味’酱油时,是什么心情吗?”
王总愣住了,眉毛拧成一个疙瘩,身上的红光剧烈地闪烁起来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没什么意思。”我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,“您拒绝了那么多顶尖的广告公司,不是因为他们的方案不好,而是因为他们说的,都不是您想听的。”
“他们告诉您,您的产品需要更年轻化的包装,需要找流量明星代言,需要铺天盖地的网络营销。这些都没错,但这些都没说到根上。”
“您真正焦虑的,不是销量,不是市场,而是您害怕,您当初那个‘让每个人都尝到食物本真味道’的梦想,会在这些商业化的流水线操作里,变得面目全非。”
我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,瞬间切开了他厚厚的红色外壳。
那团暴躁的红光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。
王总靠在椅背上,眼神里满是震惊。他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我继续说道:“‘食味鲜’的核心,不是调味品,而是‘家’的味道。您要做的不是迎合市场,而是唤醒记忆。我们要做的,也不是一个广告,而是一个能让所有人产生共鸣的故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