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藤老树上有吊死鬼。
这是我搬到这个山村老宅的第一天,邻居们告诉我的。
「那棵树上吊死过七个女人,最近一个是三年前。」老太太神秘兮兮地指着院子角落。
我本来不信这些,直到今晚风吹过古树时,我听见了女人的哭声。
更可怕的是,吊死鬼竟然开口对我说:
「你能看见我?太好了,帮我找出凶手吧。」
「我不是自杀的,我是被谋杀的。」
1. 吊死鬼树
院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合拢,带起一阵灰。
我拎着硕大的行李箱,站在这个花光我工作三年全部积蓄的农家小院当中,看着满院的荒草和角落那棵遮天蔽日的古藤老树,心里只有两个字:值了。
逃离钢筋水泥,逃离996,逃离那些虚伪的应酬和令人窒息的人际关系,归隐田园,种花养狗——这是我梦想已久的生活。
虽然这「田园」,破旧得有点超出预期。三间瓦房,墙皮剥落得厉害,木窗棂断了几根,像老人豁了的牙。院子倒是不小,可惜荒草长得比我还高。
唯一显得生机勃勃的,就是角落那棵老树,虬枝盘错,枝叶茂密得几乎覆盖了小半个院子,那些粗壮的藤蔓比我的胳膊还粗,死死缠着树干,又垂落下来,随风轻轻晃荡。
我深吸一口带着泥土和草木腐烂气息的空气,正准备撸起袖子先收拾个落脚的地方,院门被敲响了。
门外站着个头发花白、满脸褶子的老太太,挎着个菜篮子,好奇地打量我。
「你就是城里来的,买下这院子的闺女?」
我点点头,挤出一个友好的笑:「是啊,婆婆,我今天刚搬来。您有事?」
老太太没接话,目光越过我,直勾勾地盯着院里那棵老树,眼神里透着股说不清的忌惮。她往前凑了凑,压低了声音,神秘兮兮地问:「你搬进来前,没人跟你说过……这棵树的事儿?」
「树?这树怎么了?长得挺好啊。」我有点莫名其妙。
老太太嘴角往下撇了撇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「好?闺女,你可别瞎说!那是棵吊死鬼树!」
「吊死鬼?」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「可不是嘛!」老太太来了精神,伸出枯瘦的手指,指着那棵古树,「就那根最粗的横杈,看见没?对,就缠着黑藤那个!邪门得很呐!光是我记事儿起,在那上头吊死的女人,就有这个数——」
她张开手掌,翻了一下,又屈起两根手指。
七个。
我头皮有点发麻。
「最近一个是三年前,老赵家那个刚过门的媳妇,啧啧,穿一身红裙子吊死的,发现的时候,舌头伸得老长……」
老太太说得绘声绘色,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,「村里人都说,那树成了精,专勾女人的魂儿。这院子空了这么多年,不是没原因的。闺女,我看你一个人,听我一句劝,能不住,还是别住了……」
我强压下心里那股发毛的感觉,扯了扯嘴角:「谢谢婆婆,我……我不信这些。」
老太太愣了一下,上下扫了我几眼,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傻子。
她摇摇头,没再说什么,挎着篮子转身走了,边走边嘀咕:「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哟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