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味？粗糙的绳子？
这算什么线索？山村里的男人，抽烟的多了去了。绳子，更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寻常东西。
「就……就这些？」我忍不住问。
女鬼沉默了一下，似乎在努力回想，但最终只是徒劳。「就这些……我试过很多次，想不起来更多了……我的记忆，好像碎掉了……」
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沮丧。
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。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，和窗外不知何时又变得清晰起来的呜咽风声混在一起。
帮一个鬼查谋杀案？开什么国际玩笑！我只是个想躲清静的社畜，不是福尔摩斯，更不是钟馗！
可是……
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小声说：如果它说的是真的呢？
如果它真的是冤死的，凶手还逍遥法外？它就困在这棵树上，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死亡的痛苦……
想到这些，我打了个寒颤，真的坐视不理我做不到。
「我……我叫林知意。」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，竟然对着空气自报了家门，「你……你叫什么名字？」
女鬼似乎愣了一下，抽泣声停了。过了一会儿，它才轻轻地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，属于「人」的情绪：「我叫……阿瑶。赵玉瑶。」
赵玉瑶。
三年前，穿着红裙子，吊死在这棵树上的新媳妇。
名字很好听。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吧？死的时候，才多大？二十？二十二？
我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又冒了出来，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，漾开圈圈涟漪。
「阿……阿瑶。」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，心脏还在狂跳，但话已经不受控制地溜出了嘴边，「我……我可以试着帮你问问……但是我不保证什么！我真的不保证！而且……你不能吓我，不能靠近我，不能……不能显形出来吓唬我！」
说到最后，我又有点色厉内荏地强调。
空气中那股阴冷的气息似乎停滞了一瞬。
紧接着，阿瑶的声音响了起来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，小心翼翼的惊喜：「真的？你……你愿意帮我？」
「我只是说试试！」我赶紧强调，生怕它误会，「明天，明天我去打听一下你的事。但你要答应我，我不叫你，你不准随便跟我说话！尤其不能在我睡觉的时候！」
「我答应！我答应你！」阿瑶的声音激动得发颤，「谢谢你！林知意！谢谢你！我……我保证不吓唬你！我……我离你远点说话！」
它的话音刚落，我明显感觉到房间里那股如影随形的阴冷气息消退了不少，虽然依旧能感觉到它的存在，但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感。
我靠在墙上，长长地、疲惫地吐出一口气。
我到底……在干什么啊？
跟一个吊死鬼讨价还价？还答应了帮它查案？
林知意，你一定是今天搬家累疯了，产生幻觉了。对，一定是这样。睡一觉，睡一觉就好了。
我抱着这种自欺欺人的念头，重新滑进被子里，紧紧闭上眼睛。
这一夜，注定无眠。
窗外，风声依旧，但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，再也没有响起。
3. 婆婆的秘密
第二天我是被阳光晒醒的。
山村清晨的阳光带着点凉意，透过破窗照在脸上。我睁开眼，愣了好几秒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