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阿姨，阿瑶她……平时跟赵刚感情挺好的吧？怎么会突然……」我试探着问。
王桂芬的哭声戛然而止。她抬起眼皮，锐利的目光扫过我，带着一丝警惕：「感情好有什么用？女人家，心眼小，钻了牛角尖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！谁知道她心里整天琢磨些什么！」
她似乎不想再多谈，挎起篮子，语气生硬地说：「闺女，我劝你，这院子能不住还是别住了。沾了晦气，一辈子倒霉！」
说完，不等我回应，她转身就走，脚步又快又急，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这里的「晦气」。
看着她远去的背影，我皱紧了眉头。
这个王桂芬，反应有点奇怪。她似乎对阿瑶「自杀」的结论深信不疑，并且非常抗拒任何深入的探讨。
就在这时，阿瑶冰冷而带着愤怒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，带着颤抖：
「她在撒谎！她明明知道！我流产之后，她天天指桑骂槐，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！说娶了我倒了八辈子霉！赵刚……赵刚他就在旁边听着，一句话都不帮我说！」
它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怨恨。
「还有……绳子！我想起来了！那天晚上……我闻到的那股很淡的烟味……好像……好像在她身上也闻到过！她偶尔会偷偷抽几口土烟，怕人知道，都是躲起来抽！」
我猛地一震！
王桂芬？！
她会抽土烟？
如果阿瑶死前闻到的烟味来自王桂芬……
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里。
难道，杀害阿瑶的，是她的婆婆王桂芬？
因为嫌弃儿媳不能生育，给家族蒙羞，所以痛下杀手，制造了自杀的假象？
动机似乎说得通。王桂芬看起来也确实是个强势、刻薄的女人。
可是……勒死一个人，再把尸体挂到树上，这需要不小的力气。王桂芬那个干瘦的身板，能做到吗？而且，如果是她，赵刚知不知道？他在这件事里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？
线索似乎清晰了一点，但又陷入了更深的迷雾。
我抬头看向那棵老树，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阿瑶的啜泣声在我脑子里低低回响，充满了痛苦和混乱。
「会是她吗？……可是我……我记不清了……那天晚上太黑了……我只看到个黑影……」
5. 赵刚的恐惧
王桂芬的嫌疑像一团浓雾笼罩下来。
如果凶手是她，很多事情似乎就说得通了。她对阿瑶的不满（尤其是流产之后），她可能拥有的粗糙绳索（农家常见），她偷偷抽土烟的习惯（符合阿瑶死前闻到的「很淡的烟味」），以及她刚才在我面前急于坐实阿瑶「自杀」、撇清赵家干系的异常激动的表现。
甚至，她干瘦的体型，在夜晚从背后袭击一个没有防备的、身体刚刚流产还比较虚弱的儿媳，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。
但……动机呢？仅仅因为儿媳暂时不能生育，就狠心杀人？这未免太过残忍。而且，杀人之后还要伪造上吊现场，这心理素质，是一个农村老太太能有的吗？
还有赵刚。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？
他是知情者，还是帮凶？
或者，他真的如同村民和他母亲所说，是个完全被蒙在鼓里的、悲伤的鳏夫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