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好冷,我用力抱着,想让他暖和起来。
「祈安,我要透不过气了。」
谢无辞笑着说,却没有推开我。
「我永远都会在的。」
我固执地抱着,不肯松手。
他明白过我的反常来,轻轻把我推开:「我无事的。」
真的无事吗?
被自己至亲这般对待,真的无事吗?
若不是我经历过,我就要相信了。
「他恨我,也是应该的。」他说。
我不作声,攥住他的手。
「祈安,你知道沈家吗?」谢无辞开口。
我微微点了点头,记忆里似乎是太子的母家,不知为何在几年前没落了。
他好像陷入一个很远很远的梦里:「我的皇兄,也就是太子的生父,我的长兄,我和阿礼年岁相差不大。」
「他将我们自小放在一处教养,少时,我们亲如手足。
我原以为此生能做个闲散王爷,可沈家在皇兄病危时造反,我只能下手。
皇嫂自刎在我的身前,阿礼该恨我的。」
我愣怔地看着,一层浓烈的悲伤笼罩了他,昔日那层平静皲裂开,他缓缓垂下头来,了无生机。
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,心里胀胀的,我想把他的悲伤驱散开来,可我做不到。
我怎么都安慰不了。
5
我称病,躲回了坤宁宫。
过往的种种,渐渐浮现在我的心头。
在谢无辞心里,谢玄礼如同他的手足,那我又算什么呢?天家情谊本就薄如纸,我奢求不起的。
「娘娘,江大人求见。」宫女来报。
我有些惊诧,父亲怎会突然而来?
他还是昔日那一副棺材脸。
「祈安,为何不回家中的信?」
果然,还是有所求。
我很是疲累地抬手:「我自身尚且难保,父亲的胃口,又岂能是我这个后宫中人做得到的。」
「你堂堂皇后,连给自己兄长谋个前程都做不到吗?」
兄长,又是兄长。
明明我们一母同胞,却从来都是兄长。
我装作没听到,只得靠着捏住茶盏,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波涛汹涌。
他将眼眯起来,讥讽道:「我听说,太子属意于你?」
一口茶水呛到,我咳嗽不止:「胡说什么!」
「我的女儿不是很有能耐吗?你求不动陛下,太子总该求得动吧。」他冷眼看着我。
这话分外刺耳,可他竟然是我的父亲。
「我是皇后。」我盯着他,几乎要咬碎每个字。
「满朝文武皆知,陛下龙体有恙,只等太子继位了,你总要给自己谋条后路。」他一番语重心长的样子,倒是有几分替我考虑的样子。
祈安,你若是事成……
我接过话来:「若是事成,我对江家有益无害,若我秽乱后宫,必死无疑,江家也能把我割舍出去,是吗?」
他无言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,在父亲的心中,我终究就是个棋子。
我不再给他好脸色:「江大人此番前来,很是失礼。我既已成皇后,自然就是皇家的人,本宫乏了,江大人先下去吧。」
「江祈安……你个逆子。」
他阴恻恻地看着我:「你最好祈祷你这皇后的位子,能坐下去。」
我没再看他一眼。
纵使知道他往日偏心我那废物兄长,也没曾想过他要将我逼上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