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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亲爱的,你……你紧张不?”
“紧张个屁!我装的。”
红灯路口,头车劳斯莱斯幻影里,我理了理崭新的西装领带,扭头对我身边美得冒泡的老婆苏晴挤眉弄眼。苏晴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,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捶了我一下:“林风!你正经点,今天咱俩结婚呢!”
我嘿嘿一笑,抓着她的手,正想说两句骚话,车队前面的绿灯就亮了。司机老王是个地道北京人,一脚油门踩得那叫一个稳当。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俩一眼,乐呵呵地说道:“您二位就擎好吧,今儿这日子,铁定顺顺当当的!”
我心里美滋滋的。可他娘的,有时候flag这玩意儿,真是不能乱立。
车队刚拐过一个路口,还没开出五十米,我“顺当”两个字还没在脑子里过完,前面“噌”地一下就窜出来七八个大妈,跟俄罗斯方块似的,瞬间就把四车道的大马路给堵得严严实实。
卧槽?这是什么新型碰瓷战术?老年闺蜜团组团出道?
老王一脚急刹,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。我探头往前一看,好家伙,为首的一个大妈烫着一头劣质的紫色卷毛,穿着个大红大绿的花棉袄,双手叉腰,那架势,活像个占山为王的土匪。
“嘛呢这是?”老王摇下车窗,探出头去。
那紫毛大妈中气十足地一嗓子就嚎了出来,带着一股大碴子味儿:“干哈呀?结婚的呗!瞅这车,嚯,大劳!里头坐的指定是大老板!今儿不给个万八千的红包,你们这车队,甭想过去!”
我当时就乐了。嘿,我这暴脾气。结婚大喜的日子,遇上拦路要饭的了?还他娘的是狮子大开口。
伴郎胖子王从后面那辆宝马里钻了出来,他是个山东大汉,嗓门比那大妈还冲:“我说恁干么嘞!大喜的日子讨彩头俺们懂,可没恁这么要的!这是敲诈!”
紫毛大妈眼睛一瞪:“啥敲诈?俺们这是本地风俗!见喜沾光!不懂规矩就滚犊子!”
她身后那几个大妈也跟着起哄,叽叽喳喳的,跟一群进了城的鸭子似的。
我推开车门,下了车。脸上挂着职业假笑:“阿姨,大喜的日子,图个吉利。红包我们准备了,您看这样,我给您包个八百八十八的,您高抬贵手,让我们过去,误了吉时可不好。”
紫毛大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吐了口唾沫星子,一脸不屑:“八百八?你打发要饭的呢?开得起几百万的车,就拿这点钱出来寒碜人?我告诉你,没一万块,今天谁也别想走!”
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。
“一万?”我掏了掏耳朵,“阿姨,您知道一万块钱有多少张吗?摞起来能把您这口假牙给垫高了。”
紫毛大妈一听这话,立马就炸了毛,指着我的鼻子骂道:“小瘪犊子你骂谁呢!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躺你车轱辘底下,让你这婚结不成!”
说着,她还真就往车头前面凑。我刚想拦,就看见她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盯上了我们车头的那个小金人。
“哎哟喂,这玩意儿瞅着金灿灿的,指定值不少钱吧?”她伸出那只满是褶子的脏手,一把就抓住了劳斯莱斯的欢庆女神。
“别动!”我跟老王同时吼了出来。
可晚了。
那大妈手上使了股子蛮劲,想把那小金人给掰下来。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那优雅的欢庆女神,脖子一歪,直接被她从底座上给掰断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