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瞬间安静了。
所有人都傻眼了。
紫毛大妈手里攥着那个断了脖子的小金人,还有点懵,她晃了晃,嘀咕道:“咋这么不结实捏?塑料的吧?”
我看着那个光秃秃的车头,和她手里那个曾经价值一套房首付的“小破玩意儿”,太阳穴突突地跳。我没笑,真的,我只是嘴角控制不住地开始上扬。
“阿姨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恭喜你,你摊上事儿了。摊上大事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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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毛大妈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她把手里那个断了脖子的小金人往地上一扔,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。
“啥玩意儿就摊上大事儿了?吓唬谁呢?”她把手往棉袄袖子里一揣,脖子一梗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,“不就一破车标吗?瞅你那损样,俺赔你一百块钱得了呗,赶紧拿钱滚蛋,别耽误俺们姐妹们去跳广场舞!”
她身后那几个大妈也跟着附和。
“就是就是,翠花姐大气,还赔他钱呢!”
“看给他能的,开个破车了不起了?”
我没理会那群聒噪的鸭子,只是低头看着地上那个小金人。阳光下,它断裂的脖颈处闪着冰冷的光。我甚至能想象到4S店经理那张写满了“人民币”的笑脸。
胖子王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,操着一口山东腔就要往前冲:“俺日恁娘来!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儿,你知道那是什么吗?”
我一把拉住他,摇了摇头。跟这种人动粗,只会拉低自己的段位。
我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,对着地上的小金人和那个光秃秃的车头,以及紫毛大妈那张嚣张的脸,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了几张照片。
然后,我当着她的面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,你好,是劳斯莱斯售后服务中心吗?”我的声音不大,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:“是的先生,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?”
紫毛大-张翠花,看我真打电话,有点慌了,但还是嘴硬:“装!接着装!俺就不信了,一个破铁片子还能捅破天!”
我没理她,继续对着电话说道:“是这样的,我的车在路上,车头的欢庆女神立标,被人掰断了。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:“先生,您确定是被人为掰断的吗?请问您的车型是?”
“幻影,最新款的。”我淡淡地说道,“对,人为的,非常用力,脖子都断了。我想咨询一下,更换一个新的,需要多少钱?”
张翠花撇了撇嘴,冲着我喊:“问!使劲问!我倒要看看能值几个钱!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,似乎是在查询。然后,那个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歉意和同情:“先生,根据我们的系统报价,欢庆女神纯银标准版的官方配件价格是二十四万六千元,加上定制底座和升降模块的维修检测费用,以及人工费,总计大约在……三十万零五千八百元左右。”
“三十万?”
“三十万!”
周围的吃瓜群众里,不知道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。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,在所有人耳边炸响。
张翠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,那双三角眼瞪得溜圆,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。她旁边的几个老姐妹,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,一个个呆若木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