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条未发布的商品：
「转让铲屎官，0.1 元，包邮，附赠航空箱」。
编辑时间：今早 6:03。
我那时在睡觉。
它在玩我手机。
我翻它爪子。
右前掌肉垫上，沾着一点蓝色墨水——
是我签字笔漏的。
昨天签快递单用的。
指纹验证？
人脸解锁？
它怎么做到的？
手机又震。
咸鱼消息：
「亲，考虑好了吗？明晚发货哦～」
后面跟了个猫爪表情。
我手抖。
不是怕。
是气的。
养它三年。
喂它进口粮。
给它买猫爬架。
冬天暖床。
夏天打扇。
它倒好。
转头把我挂咸鱼。
0.1 元。
还包邮。
我咬牙，回：
「行啊。面交。我家客厅。明晚十二点。」
发送。
橘座耳朵一动。
跳下窗台。
慢悠悠地走向猫窝。
躺下。
闭眼。
呼噜声响起。
像在说：
「成交。」
3
情况越想越不对劲。
我立马拨打 110。
「我要报案。我被挂咸鱼卖了。」
接线员沉默两秒。
「女士，您说清楚。」
「我猫用我照片，在咸鱼上卖我。0.01 元，包邮。还说要发货。」
「……是恶作剧吗？」
「不是！它用我指纹签了电子协议！」
对方叹气：「那您去辖区派出所。」
挂了。
我穿上外套。
抓钥匙。
橘座睁眼，看我。
没动。
十分钟后，警察老张来敲门。
四十多岁，制服皱，眼袋比我还重。
我让他看咸鱼页面。
他眯起眼：「这 ID，橘座不是猪？」
「是我猫的名字。」
他笑了一下。
「姑娘，猫不能注册账号。」
「但它登录了！还发消息！」
警察同志掏出警务通。
查 ID。
摇头：「无实名。无绑定手机。无 IP 归属。」
「那协议呢？说我自愿转让！」
他调系统。
脸色变了。
「孟茹，25 岁，自由撰稿人……」
「昨夜 23:47，签署《数字资产自愿转让协议》。」
「标的物：人类主人一名。」
「验证方式：指纹+人脸。」
「状态：已生效。」
他抬头看我。
眼神复杂。
「协议上，你确实『自愿』了。」
「不可能！我睡着了！」
「系统记录显示，你本人操作。指纹匹配度 99.8%。人脸活体检测通过。」
我愣住。
想起昨晚——
我醉醺醺地抱着橘座，手指按在手机上解锁相册。
它趁机把我的拇指按在屏幕上。
我以为它要玩自拍。
原来它在签协议。
警察同志合上警务通。
「建议你联系咸鱼客服。我们……管不了数字契约。」
他起身。
走到门口，又回头。
「对了，你家猫，是不是橘猫？」
「是。」
「我闺女也养了一只。上周，它把她游戏账号卖了，换了一箱小鱼干。」
他苦笑。
「现在全家帮它打副本还债。」
门关上。
屋里安静。
橘座跳上沙发。
舔爪。
眼神像在说：
「看，人类帮不了你。」
4
警察走后，我瘫在沙发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