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眼看向林序：“城南的项目，撤干净点。另外，之前以晚晚个人名义投给顾氏的所有资源、人脉，包括‘晨曦资本’那边的关系，全部切断，收回。”
“是，父亲。”林序颔首，“已经在办。顾氏股价下午已经跌停，市场恐慌情绪蔓延，银行和合作方都在询问情况，他们撑不了几天。”
林宏远满意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又看向林晚，语气放缓了些：“晚晚，你有什么想法？想让顾家到什么地步？”
这话问得轻描淡写，却足以决定一个昔日豪门的生死。
林晚抬起眼，看向父亲。书房顶灯的光线落在她清澈的眼底，映不出多少波澜。
“按照正常的商业规则处理就好。”她平静地说，“顾氏本身底子还在，如果没有新的资金注入和项目支撑，失去我们提供的所有助力，加上市场信心崩塌，足够他们伤筋动骨，倒退五年不止。这就够了。”
她不想赶尽杀绝，不是心软，而是觉得没必要。为了顾晏辰那样的人，脏了自己的手，不值得。彻底的漠视，才是最高级别的报复。
林宏远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，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不忍或留恋，但他只看到了一片沉静的决然。
“好，就按你说的办。”他最终点了点头，“你长大了，有自己的主意。这件事，家里给你撑腰，你想怎么做都行。”
“谢谢父亲。”
从书房出来，林晚觉得有些疲惫。不是身体上的，是精神上长久紧绷后的骤然放松带来的空虚感。
林枫和林雾还在外面等着。
“晚晚，爸没骂你吧？”林枫凑上来，紧张地问。
“没有。”林晚摇摇头，“父亲只是问了我的想法。”
“那就好！”林枫松了口气，随即又兴奋起来，“走走走，二哥带你出去散心！我新提了辆跑车，带你去兜风！要不去我的俱乐部玩？保证让你把那些破事都忘光！”
林雾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：“晚晚刚回来，肯定累了。兜什么风！晚晚，别理他，三姐让人给你放了热水，你好好泡个澡，休息一下。晚上想吃什么？我让厨房做。”
看着哥哥姐姐关切的脸，林晚心里暖融融的。
“我想先休息一下。”她轻声说。
“好，那我带你去房间。”林雾挽起她的胳膊，瞪了还想说话的林枫一眼，“你，闭嘴。”
林枫委屈地撇撇嘴，但还是老实跟在了后面。
林晚的房间在三楼，是一个巨大的套间，带着落地窗和露台，视野极好。里面的布置和她出嫁前一模一样，甚至她喜欢看的书、收集的小摆件都原封不动地放在老位置，一尘不染，显然每天都有人精心打扫。
“你好好休息，有什么事就叫我们。”林雾柔声叮嘱了几句，便拉着不甘不愿的林枫离开了。
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林晚一个人。
她走到落地窗前，看着窗外夕阳下美得如同画卷的园林景致。这里安静，奢华，被精心呵护，是她真正的港湾。
她脱下风衣，走进浴室。巨大的圆形按摩浴缸里已经放满了热水，水面上漂浮着舒缓神经的精油和花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