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坐等她被打脸，哭着求太子原谅！】
我垂下眼睫，遮住眼底的情绪。
欲擒故纵？
哭着求饶？
或许以前那个爱着萧景湛的沈知微会。
但现在……
不会了。
「殿下既然不愿和离，」我慢慢地说，「那便请殿下，给我一纸休书。」
萧景湛彻底愣住了。
他大概从未想过，一向温顺隐忍的我，会如此固执，甚至不惜求一封休书。
在这个时代，被休弃的女子，比寡妇还不如。
一生都会活在耻辱里。
他盯着我，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。
「你就这么想离开东宫？」
「是。」
「为什么？」
为什么？
难道要告诉你，因为我发现自己只是个可笑的替身？
因为你永远偏心另一个女人？
因为我不想再看着你们恩爱，独自咽下苦涩？
因为……我累了？
这些话在舌尖滚了滚，最终咽了回去。
说了，他也不会懂。
他只会觉得，我在无理取闹，我在嫉妒林楚楚。
「没有为什么。」我抬起头，看着簌簌落下的大雪，「只是厌倦了。」
厌倦了做别人的影子。
厌倦了这令人窒息的牢笼。
萧景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他猛地甩开我的手，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。
「想求休书？沈知微，你做梦！」
他语气森然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。
「本王告诉你，你生是东宫的人，死是东宫的鬼。这辈子，你都休想离开！」
说完，他不再看我，对旁边的总管太监厉声吩咐：
「太子妃神志不清，胡言乱语。送她回冷翠居，没有本王的命令，不许她踏出半步！」
软禁。
他到底，还是用了最直接的方式，来宣告他的所有权。
两个嬷嬷上前，面无表情地架起我。
膝盖早已冻得麻木，几乎无法站立。
被拖走之前，我最后看了一眼萧景湛。
他站在雪地里，身姿依旧挺拔，只是紧抿的唇线和冰冷的眼神，泄露了他此刻极差的心情。
不是因为失去我。
而是因为，他权威受到了挑战。
仅此而已。
眼前的字还在跳：
【哎呦，玩脱了吧！被关禁闭了！】
【猜她撑不过三天，肯定会跪求太子原谅！】
【赌一百两，她晚上就得哭！】
我闭上眼，任由嬷嬷将我拖走。
哭？
不会了。
从他说「你也配跟楚楚比」那一刻起。
从我看清那些飘过的字那一刻起。
沈知微的心，就死了。
现在活着的，只是一个想离开这牢笼的躯壳。
3
冷翠居，名副其实。
是东宫最偏僻、最荒凉的院落。
平日里只有几个不得志的粗使婆子守着，寒冷又潮湿。
我被扔在这里，除了一个从小跟着我的、名叫采薇的丫鬟，再无人理会。
仿佛我真的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弃妃。
膝盖跪伤了，加上寒气入体，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。
迷迷糊糊中，我仿佛又回到了刚嫁入东宫的时候。
那时，萧景湛也曾对我有过短暂的温和。
他会在我给他布菜时，淡淡说一句「坐下一起吃」。
会在我为他研墨时，偶尔抬头，看着我的眼睛出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