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“意儿,昨晚,钥匙就放在枕头底下,你可有察觉到有人动过?”温景行跨进屋来,这样问道。

虞意儿再傻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。盈盈上前,挽着温景行的胳膊,娇滴滴道:“侯爷,妾身并未察觉到有异样,侯爷有武功在身,难道就没有察觉到吗?”

虞意儿这话,在温景行看来更像是试探。

温景行一把将虞意儿搂在怀中,温柔似水地瞧着她,意有所指道:“昨晚,在意儿的温柔乡里,本侯睡得格外的沉。”

虞意儿脸上是笑着的,但心里却是抖得厉害,明显的,温景行将这件事怀疑到了她的头上。还说:“只要意儿听话,这侯府主母之位也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。”

“也只有睿儿有资格袭爵。意儿明白本侯的意思吗?”温景行将额头贴在虞意儿的额头处,吐出的温热气体打在虞意儿的脸上。

让她心乱如麻。

思量良久,才听她道:“侯爷,这个空缺,我们虞家可以补上,但那库银的丢失,真的与妾身没有任何关系。”她说出这话时,心抖得厉害。

虞意儿如此上道,温景行心下一喜,立马道:“我知道库银的丢失与你无关,这件事我会查清楚。谢谢你,意儿,夫君此生唯爱你一人。”

“许绾于我而言,只是逢场作戏罢了。你也知道的,她的兄长救过我的命。只要你听话,别说库房钥匙,就是整个温家,将来也是睿儿的。”

“可是侯爷,妾身真没拿钥匙,更不会因为想掌家才......”

“行了,意儿,本侯明白的。”温景行搂紧虞意儿,亲吻着她的额头。

虞意儿的脸被温景行按着贴在他的胸口,以至于看不见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色。

良久,虞意儿似是想通了什么,伸出纤玉的手指,贴着温景行的胸膛画圈。“夫君信意儿,意儿很开心。”

而后再轻柔开口:“那夫君从今往后可不能去听松斋,若是去了,也不能与她同床共枕。夫君做得到吗?”

温景行想要她的钱,她又何尝不想要他的爵位呢?

温景行一笑:“都依你。”偌大的库房被虞意儿一句话就补全了,他自然会依着她。

“不过,暂时还得将钥匙还给许绾,温许两家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。”

虞意儿很不情愿地点了头。

当日下午,便亲手将钥匙往听松斋这边送来。

“姐姐。”

头戴抹额的虞意儿在她的丫鬟搀扶下,袅袅婷婷地跨进听松斋院落。

虞意儿仅坐了二十日的月子,便四处走动。这轻盈的体态,倒也看不出是刚生了孩子的人。

此时的虞意儿满脸带笑,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儿丢失的嫁妆不是她的。

当然,丢的可不止她一人的嫁妆。

许绾坐在桌旁教导温宁课业,对不请自来的虞意儿没有好脸色。

近前,虞意儿笑着开口:“我知姐姐不欢迎,不过,我是来送钥匙的。”

虞意儿身上着了一袭色彩十分艳丽的华裳。她腰间松松垮垮系着鎏金镶玉腰带,走起路来叮当作响。

没有世家女的身份,只得用财气来彰显自己的地位。

许绾刚打量完,便见虞意儿将库房钥匙随意搁在桌上,并笑着道:“库房里丢失的东西,我虞家自会补上,现在钥匙就放在姐姐这里了,若是再丢了,那便是姐姐的过错,希望姐姐也能如妹妹这般,说补上便补上。”

许绾微微一惊,抬眸朝虞意儿看过去。“你将库房补上了?”

真是财大气粗啊。

“自然,姐姐不必惊讶,若是姐姐想买什么,尽管去买,妹妹我啊,多养两个无用之人还是养得起的。”

虞意儿加重“无用之人”四个字的语气,见许绾皱眉,掩嘴一笑,转身离开。

外间守着的春丫看到不远处的温景行朝着这边走来,朝虞意儿使来一个眼神,虞意儿立马心领神会。

行至门口时,故意左脚绊右脚,朝前跌去。

本是想假意摔倒,再诬陷给许绾的虞意儿,在跌下的一瞬间,感觉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。直接将她推出门外三米远,重重摔趴在地,当场摔断鼻梁骨。

“啊......”惨叫声响彻整个听松斋。

春丫惊呼一声:“夫人。”

许绾惊呆了,不明白好好走路的虞意儿,是如何摔出老远的?

她立马起身去查看,便是见被春丫扶起的虞意儿满嘴都是血。

“啧,有些惨呢。一定很疼吧?”许绾啧了一声,面上的神情有些幸灾乐祸。

余光里,温景行大步而来。不等他询问,虞意儿便顶着一嘴血,哭哭啼啼道:“侯爷莫要责怪姐姐,她也是无心的。”

许绾明显一愣,这与她有何关系?

温景行当下便发了怒:“许绾,你为何要推意儿?”

“我推她?你莫不是疯了?”许绾惊愕。

温宁小跑出来,看到虞意儿的鼻子都歪了,怕怕地躲在许绾身后,细声细气地说:“哎呀,鼻子都歪了,像个怪物。爹爹还是快带庶母去治伤吧。”

温宁特意加重了“庶母”二字,意在提醒虞意儿的身份。

外间流言四起,她不去平息流言,还有心思来这里挑衅主母。

瞧给她闲的。

“侯爷~~”虞意儿被温宁这声庶母给气着了,她强忍着怒意,虚弱无比的扶着温景行站起。

温景行怒视着温宁,问她:“你母亲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导你尊卑不分的吗?”

温宁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,小嘴一瘪,立马哭了出来,“哇.....爹爹凶我,爹爹有了弟弟就不爱宁儿了,爹爹好凶啊,宁儿要告诉大舅舅。”

一听到“大舅舅”三个字,温景行强压下内里的火气,耐着性子与她道:“这位乃是爹爹的平妻,是正夫人,宁儿当称一声虞娘。”

温宁立马瘪着小嘴拒绝道:“不要,爹爹自己说平妻也是妾,便只得称一声庶母。爹爹要违背北夏嫡庶不可混淆的律令吗?”

温景行被温宁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,他怎不知才五岁的温宁竟是这般的伶牙俐齿。

“行了,你退下,爹与你娘有话说。”温景行喝斥温宁退下。

温宁却是站在许绾面前,张开两只小臂将许绾护在身后,倔强地冲温景行吼道:“不许坏爹爹欺负娘亲,庶母是自己摔倒的,不关娘亲的事。”

温景行被温宁扰得头痛无比。

刚要开口,虞意儿就华丽丽地晕倒了。

温景行立马抱起她去寻府医,临走不忘放下狠话:“许绾,你最好给我一个交待。”

许绾皱了眉头,大声道:“温景行,本夫人行得正坐得端,并没有推她,是她自己摔倒。”

温景行却是不信,就算是虞意儿自己摔倒,也不可能摔出数米远。

当然,许绾也想不通,兴许是老天都站在她这一边。

虞意儿摔断鼻梁骨,许绾无比解气。

得闲下来后,她在想,那库房会否就是虞意儿盗的呢?不然,她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补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