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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屏幕的光，映得林子轩的脸一片惨白。
不是吓的，是饿的。
房租拖了半个月，房东撂下的狠话还在耳边嗡嗡作响，再交不上，就真得卷铺盖睡桥洞了。
他烦躁地划拉着屏幕，银行卡余额那可怜的数字刺得他眼睛生疼。就在这时，一条特别关注推送弹了出来，金光闪闪，来自平台神豪“黄泉引路人”。
“午夜探灵，目标：‘锦绣花园’七号别墅。活着出来，十万打赏即刻到账。要求：全程直播，至少两小时。”
林子轩的手指顿住了。
锦绣花园七号别墅。
全市但凡对灵异有点兴趣的，谁没听过这鬼地方？一家五口，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，案子悬了十几年，成了无头公案。从那以后，凶宅的名声就传开了，夜半女人的哭声，窗户上莫名出现的人影，邪乎得厉害。
十万。
林子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。这数目，够他付清欠款，还能潇洒好一阵子。
他点开“黄泉引路人”的主页，一片漆黑，只有这条悬赏动态孤零零地挂着。评论区已经炸锅。
“卧槽！七号别墅？真有人敢去？”
“大佬牛逼！这是要买命钱啊！”
“主播快去，我赞助一捆香！”
“赌五毛，主播撑不过半小时。”
“黄泉大佬又来送温暖了（阴间温暖）。”
林子轩深吸一口气，压下那点莫名的不安。怕什么？这年头，哪个凶宅背后没点团队运作？无非是编故事吸引眼球，搞点灯光音效吓唬人，都是为了流量。这十万，说不定就是哪个有钱没处花的土豪搞的噱头，专门捧场子的。
他林子轩，烂命一条，穷比一个，还怕这个？
干了！
“兄弟们！今晚十点，锁定‘轩哥不怕鬼’直播间，带你们直击锦绣花园七号凶宅！十万赏金，哥们拿定了！”他对着镜头，努力挤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痞笑，拍了段预告视频发出去。
晚上九点五十，林子轩背着装备，站在了七号别墅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前。夜风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，吹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别墅是栋老式的三层洋楼，墙体爬满了枯萎的藤蔓，黑洞洞的窗户像一只只窥伺的眼睛。周围死寂一片，连夏夜惯有的虫鸣都听不到。
他调整了一下别在胸前的运动相机，确认直播间信号稳定。
“老铁们，我到了啊！看看这地方，这氛围，绝了！”他推开虚掩的大门，吱呀一声怪响，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手机屏幕上，弹幕瞬间滚得快了起来。
“轩哥牛逼！真来了！”
“为主播默哀三秒钟。”
“注意看地面，据说有血手印！”
“氛围组到位，灯光师呢？给个追光！”
林子轩一边和弹幕插科打诨，一边举着强光手电往里走。别墅内部积满了灰尘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。家具东倒西歪，蒙着厚厚的白布，手电光扫过，在地上投下扭曲怪异的影子。
他故意踩得地板嘎吱作响，显示自己的“无畏”。
“看见没？啥也没有！都是自己吓自己。”他嘿嘿笑着，镜头扫过空荡荡的客厅，墙壁上还挂着几幅歪斜的油画，画中人物的眼睛在手电光下似乎活了过来，幽幽地盯着闯入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