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欢这双鞋吗？
林子轩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了，连一丝气音都挤不出来。他想摇头，想疯狂地挣扎，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，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，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，几乎要炸开。
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，勒紧了他的四肢百骸，冰冷刺骨。
弹幕已经彻底疯了，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覆盖了整个直播画面。
“卧槽卧槽！镜子！镜子说话了！”
“主播！轩哥！你别吓我们啊！”
“那是什么东西？！附身了？！”
“报警！快报警啊！”
“地址！谁知道具体地址！”
“黄泉引路人打赏了火箭 x10”
“黄泉引路人：第一个问题。回答错误，会死。”
金色的打赏特效和那条冰冷的提示同时弹出，像是一盆掺杂着冰块的冷水，兜头浇在林子轩几乎要沸腾的恐惧神经上。
回答错误，会死。
这不是剧本！这他妈真的会死！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，林子轩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，试图控制自己的嘴巴。他的脸颊肌肉在抽搐，牙齿咯咯打颤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：“不……不喜……欢……”
话音刚落的瞬间！
左脚上的绣花鞋猛地再次收紧！那灼热的束缚感瞬间变成了钢针穿刺般的剧痛，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进了他的脚踝骨头里！
“呃啊——！”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，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梳妆台镜面上。
镜子里，那个诡异的“他”依旧咧着嘴，但笑容似乎更加扩大了几分，带着浓浓的嘲弄。
“错误。”
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。
林子眼前阵阵发黑，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晕厥。他错了！回答不喜欢是错的！那难道要……
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。
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和呕吐的欲望，几乎是嘶吼着改口：“喜……喜欢！我喜欢！”
几乎在他喊出“喜欢”的同时，脚踝上那令人发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，只剩下被紧紧束缚的麻木感和残留的、火辣辣的痛楚。绣花鞋依旧穿在他脚上，妖异的红色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镜子里的“他”，笑容似乎收敛了一点点，但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。
“算你识相。”尖细的声音冷哼道，“既然喜欢，就好好穿着。下一个地方……该去客厅了。”
那股无形的力量再次操控了他的身体，将他从凳子上提了起来。这一次，林子轩没有再试图反抗，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，僵硬地、一步一步地转身，朝着房间门口走去。
他的运动相机还别在胸前，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。直播间的人数因为刚才惊悚的一幕而疯狂暴涨，弹幕已经彻底失控。
“他动了！他被控制了！”
“回答错误会疼！回答喜欢就不疼了！”
“这到底是什么鬼规则？！”
“客厅？去客厅干嘛？”
“主播坚持住！想想办法！”
“有没有懂行的？这像不像某种契约？”
林子轩的大脑一片混乱，恐惧和求生的欲望交织。规则……必须遵守规则！那个“黄泉引路人”知道规则！他艰难地转动眼珠，看向手机屏幕，希望能从那冰冷的ID后面得到一丝提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