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轩的大脑一片空白。恐惧和贪婪在疯狂拉扯。
十万块……就差一点了……
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：是不是穿上这鞋，就算完成“挑战”，就能拿到钱？这或许就是个设计好的环节？对，一定是这样！土豪的恶趣味！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干咽了口唾沫，声音有些发颤，却还在硬撑：“兄、兄弟们……看到没？观众老爷的要求……必须满足！不就是双鞋吗？哥今天就给你们来个沉浸式体验！”
他伸出手，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缎面，滑腻得让人不舒服。他咬咬牙，一把将鞋子抓了出来。
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，他脱下自己那双磨得快要破洞的运动鞋，犹豫了一瞬，然后，将脚伸进了那只左脚的绣花鞋。
鞋子里同样冰凉，尺寸竟然意外地合适，仿佛量身定做。
就在他准备穿另一只时，异变发生了。
左脚上的那只绣花鞋，像是活物般猛地收紧！紧紧地裹住了他的脚踝，那冰凉的触感瞬间变得灼热，像是烧红的烙铁烙在了皮肤上！
“啊！”林子轩痛呼一声，下意识地就想把鞋蹬掉。
可那鞋如同长在了他脚上，纹丝不动。
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，他感觉自己的左脚，正在失去知觉，一种麻木感顺着小腿向上蔓延。
他惊恐地低头看去。
脚上的红色绣花鞋，颜色变得更加妖异，那金线绣的鸳鸯，眼珠子似乎转动了一下，泛着诡异的光。
几乎是同时，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，操控着他的身体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，像个提线木偶，一步一步，僵硬地朝着房间角落里那个落满灰尘的梳妆台走去。
“不……怎么回事……”他想尖叫，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。他想停下脚步，双腿却根本不听使唤。
弹幕已经变成了疯狂的预警器。
“主播怎么了？！动作好怪！”
“他的脚！看他的脚！鞋好像变小了！”
“他在往镜子那边走！别过去！”
“镜子！看镜子！！”
林子轩被那股力量强行按在了梳妆台前的破凳子上。
他被迫抬起头，看向那面模糊的镜面。
镜子里，映出他苍白惊恐的脸。但下一秒，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。
镜中的那个“他”，嘴角正缓缓向上扯开，咧出一个完全不属于林子轩的、僵硬而诡异的笑容。那笑容越来越大，几乎扯到了耳根，露出森白的牙齿。
然后，镜中的“他”开口了，声音尖细，带着一种非人的腔调，清晰地穿透死寂的空气，也传入了直播设备的收音孔：
“你~喜~欢~这~双~鞋~吗？”
林子轩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，无边的恐惧像冰水一样将他彻底淹没。他想动，动不了，想喊，发不出声。镜子里那个咧着嘴笑的“自己”，正用空洞的眼神，死死地“钉”着他。
直播间的画面，定格在他煞白的脸和镜中那诡异的倒影上。
弹幕，彻底疯了。
2
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木头，尖细，扭曲，钻进林子轩的耳膜，直刺脑髓。
镜子里，那个咧着嘴的“自己”，眼睛空洞得像是两个黑窟窿，里面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光彩，只有一片死寂的、冰冷的恶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