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要立你为后。”
冰冷的大殿，萧彻的金口玉言砸得我头晕目眩。
我猛地抬头，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，脱口而出：“那顾长渊呢？你不是要把我赐婚给他吗？”
话音刚落，满室死寂。
萧彻缓缓走下龙椅，捏住我的下巴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他笑了，笑意却未达眼底，满是森然的冷意：“殊薇，你看，朕就是太纵容你了。让你忘了，谁才是你的主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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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林殊薇，当今陛下的亲妹妹，长公主殿下。
这当然是假的。
我只是一个爹娘早死，被寄养在宫里的孤女。萧彻登基后，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什么，便给了我这个名头。
一个无权无势，全靠他鼻息生存的长公主。
他说东，我不敢往西。他说要将我许配给镇北大将军顾长渊，我便满心欢喜地等着。
可现在，他又反悔了。
“为什么？”我攥紧了手心，指甲深深掐进肉里，疼痛让我勉强维持着清醒，“陛下，你明明知道我心悦顾长渊。”
“心悦？”萧彻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他松开我的下巴，转而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被他捏红的地方，动作温柔，说出的话却淬着毒，“一个臣子，也配得上你的心悦？林殊薇，你的心，你的人，从朕八岁那年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开始，就都属于朕。”
又是那场火。
一场烧光了我所有家人，只留下我一个活口的大火。
是啊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。所以我得感恩戴德，所以我得听他的话，他说让我当皇后，我就该跪下谢恩。
可我的心，早就丢了。
丢在了顾长渊身上。
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玄色铠甲，神情冷峻，永远沉默寡言的男人。
他从不看我，即使在御花园里偶遇，他也只是目不斜视地行礼，然后擦肩而过。
可我就是喜欢他。
喜欢他握着长枪时，虎口处的薄茧；喜欢他谈论兵法时，眼中闪烁的星光；喜欢他明明不喜欢甜食，却会在我眼巴巴看着御膳房的点心时，替我要来一份。
萧彻说，他要将我赐婚给顾长渊。
我信了。我像个傻子一样，亲手绣了嫁衣，日日夜夜盼着圣旨下来。
等来的却是他要立我为后的消息。
何其荒唐！
“陛下，君无戏言。”我梗着脖子，用尽全身力气与他对视，“你说过的话，不能不算数。”
“放肆！”萧彻的耐心终于告罄，他猛地一甩袖子，我被一股大力扫倒在地，额头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，瞬间便是一片刺痛的温热。
血顺着我的额角流下来，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我看到萧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与偏执。
“林殊薇，朕再说一遍，嫁给朕。否则，你心心念念的顾长渊，朕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
我浑身冰冷，如坠冰窟。
原来，这才是他的目的。
他知道我爱顾长渊，所以他用顾长渊的命来威胁我。
他不是在问我的意见，他是在逼我。
“你好卑鄙……”我喃喃道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萧彻却笑了，他蹲下身，用那双曾将我抱出火海的手，轻轻擦去我脸上的血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