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舟闷哼一声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，溅在我的脸上，温热黏腻。
“住手！”我尖叫着，用身体去撞击牢门，“萧彻！你放了他！你有什么冲我来！”
“冲你来？”萧彻转过身，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看着他，“朕不是正在冲你来吗？沈念慈，你看着，好好看着。这就是你心爱的男人，如今像狗一样被我踩在脚下。”
他抬起脚，狠狠地踩在顾云舟的手上，用力碾压。
“啊——”
骨头碎裂的声音，和顾云舟压抑不住的痛呼声，同时响起。
我的心，也跟着碎了。
“不要！萧彻！我求你！我求你放了他！”我跪在地上，向这个我恨之入骨的男人，低下了我高傲的头颅，“我错了！都是我的错！你放了他，我什么都答应你！我当你的皇后，我给你生孩子，我一辈子都待在你身边，再也不见他！求你了！”
我哭着，喊着，不断地磕头，额头很快就磕破了，鲜血直流。
我什么都不要了。
我只要我的云舟，能活下去。
“晚了。”萧彻的声音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，“从你背叛朕的那一刻起，你们的结局，就已经注定了。”
“念念……”牢笼里，顾云舟虚弱地开口，“别求他……不值得……”
“你闭嘴！”萧彻猛地回头，又是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，“死到临头了，还敢嘴硬！”
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，抵在顾云舟的脸上，慢慢划过。
“顾云舟，你这张脸，长得倒是不错。只可惜，很快就要没了。”
“朕在想，是把你做成人彘呢，还是把你千刀万剐？或者，把你喂给朕养的那些狼狗？”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我吓得魂飞魄散，连滚带爬地抱住他的腿，“萧彻！你不能这么做！他是朝廷命官！是护国将军！你不能！”
“朕是天子。”萧彻一脚将我踢开，我狠狠地撞在墙上，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，“我想杀谁，就杀谁。谁，敢说一个不字？”
他的眼中，是毁天灭地的疯狂。
我终于明白，他已经彻底疯了。
他不是要折磨我，他是要毁了我。
毁掉我所在乎的一切。
“萧彻……”我撑着墙，缓缓站起身，擦干了脸上的血和泪，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说道，“你当真以为，你赢了吗？”
萧彻的动作一顿，眯起眼睛看我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我看着他，忽然笑了。
那笑容，凄厉而决绝。
“你费尽心机，把我困在这深宫之中，把云舟抓来百般折磨，不就是想看我痛苦，看我绝望吗？”
“可你忘了，我沈念慈的命，是我自己的。”
“你得不到我的心，如今，你也休想再看到我的痛苦。”
说完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，猛地朝墙边的柱子撞了过去！
云舟，对不起。
我不能救你出去。
但我可以，随你而去。
黄泉路上，你不会再孤单。
“不要！”
身后，同时响起两个男人惊恐的嘶吼。
我闭上眼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。
然而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。
我落入一个冰冷而颤抖的怀抱。
萧彻死死地抱住我，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
他的脸色惨白，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和慌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