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了……
我松开手，踉跄着后退了两步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心，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，痛得我无法呼吸。
周围的嘲笑声，议论声，仿佛都离我远去。
我的世界里，只剩下“弹尽粮-绝”四个字，在脑海中不断回响。
我仿佛看到了，我的少年将军，穿着满是破洞的铠甲，握着断裂的长枪，在漫天风雪中，被敌人团团包围。
他的身后，是寥寥无几的残兵。
他的脸上，是血污和疲惫。
可他的眼神，一定还是那么明亮，那么坚定。
“念念……”
我仿佛听到了他在叫我的名字。
眼泪，瞬间决堤。
“云舟……我的云舟……”
我趴在冰冷的地上，放声大哭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是我害了你。
如果不是我，你不会被派去北境，不会陷入这样的绝境。
都是我的错。
就在我悲痛欲绝之时，一双绣着金龙的皂靴，停在了我的面前。
我缓缓抬起头，对上萧彻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。
“皇后，哭够了吗？”
“哭够了，就跟朕来。朕带你去看一出好戏。”
4.
我像一个提线木偶，被萧彻的人带到了御书房。
御书房里，暖炉烧得正旺，熏香袅袅。
萧彻坐在龙椅上，手中把玩着一枚通体血红的玉佩，神情慵懒而满足。
那玉佩……
我瞳孔一缩。
那是我送给顾云舟的平安扣！
是我用我最喜欢的一块暖玉，亲手为他雕刻的，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。
我曾对他说，见玉如见人，愿它能保你岁岁平安。
可现在，它却出现在了萧彻的手里！
“你把它怎么了？云舟呢？”我冲上前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别急。”萧彻抬眼看我，将那枚玉佩在我眼前晃了晃，“顾云舟还活着。不过，也快了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墙边，猛地拉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。
画的后面，竟然是一面巨大的玄铁牢笼。
牢笼里，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，被粗大的铁链锁住四肢，吊在半空中。
他披头散发，身上的铠甲早已破碎不堪，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，深可见骨。
可即使是这样，他的脊梁，依旧挺得笔直。
听到动静，他缓缓抬起头。
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，此刻布满了血污和伤痕，但那双眼睛，依旧亮如星辰。
在看到我的那一刻，他的星辰，黯淡了下去，取而代代的是无尽的震惊和心痛。
“念念……”
他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我的眼泪，在那一刻，汹涌而出。
“云舟！”
我疯了一样地扑向牢笼，双手死死地抓住冰冷的铁栏，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“云舟！你怎么会在这里！他们对你做了什么！”
“我没事。”顾云舟看着我，脸上竟然挤出一丝笑容，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，“念念，别哭。我……我很快就能出去了。”
“出去？”一旁的萧彻嗤笑一声，像是在听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顾云舟，你是不是还没睡醒？你以为，你还能活着走出这皇宫吗？”
他走到牢笼前，一脚踹在顾云舟的胸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