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婆突然笑了,笑声像漏风的风箱:“阿月别怕,后山的蛇……都认得自家人。”
我手一抖,筷子掉在地上。弯腰去捡时,透过布条缝隙,看见桌腿上爬着一条细如丝线的青蛇,正慢悠悠地往我的裤脚游。
“姐,你的筷子!”男孩捡起筷子递过来,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我的手背,冰凉黏腻,“娘说,掉筷子要挨蛇咬哦。”
女人“噗嗤”笑出声:“小孩子胡说什么,阿月是咱家的福星,蛇神疼着呢。”
终于,男人放下碗:“吃饱了,睡去。”
我如蒙大赦,摸索着站起来,被女人推进里屋。身后传来男孩的窃笑:“姐,夜里别开窗啊,蛇神会来跟你说悄悄话哦。”
门板“吱呀”关上,黑暗瞬间笼罩下来,只有墙缝里渗进的月光,照亮地上蜿蜒的影子——像极了蛇的轨迹。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,牙齿抖得停不下来。
第一个晚上,我缩在漏风的土坯房角落,听见隔壁传来黏糊糊的咀嚼声,像有人在啃带筋的肉。
那声音持续了很久,中间夹杂着骨头被咬碎的脆响。以及……女人的痛呼
我死死捂住嘴,才没让呜咽声漏出来。
3
第二天清晨,我“摸索”着出门,木杖在地上敲出笃笃声。
“母亲”他们说昨天“吃”的太饱,今天还不想“吃”,要休息一天。
正好我可以独自出门探索。
路过晒谷场时,脚踢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。
透过布条的缝隙,我看见一截带着银手链,沾着碎发的手臂,皮肉被啃得坑坑洼洼,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。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我扶着墙干呕,却只能吐出酸水。
村里的人三三两两地走过,看我的眼神像在打量案板上的肉。
他们手里的陶碗里盛着暗红色的东西,隐约能看见白色的筋络。
“阿月,饿了吧?”有个老婆婆走过来,枯槁的手拿着一个碗塞到了我手里,“快吃,补身子。”
我“接”过碗,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,胃里又是一阵抽搐。透过布条缝隙,我看见碗里是段指骨,指甲还泛着青紫色。
“谢谢婆婆。”我低下头,假装摸索着往嘴里送,趁她转身时,把那截指骨偷偷埋进了墙角的杂草里。
日子像在刀尖上走。我每天揣着藏好的压缩饼干,假装用木杖探路,实则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这个村子。
他们吃的“肉”每天都不一样,有时候是泡在血水里的手掌,有时候是裹着脑浆的头骨,有时候是带着脚趾甲的脚掌。而那些“肉”的主人,往往是前一天还在村里走动的人。
我数着日子,盼着三十天快点过去。可第十天傍晚,变故还是来了……
……
晚饭时,土灶里的火光舔着锅底,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。弟弟小宝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