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王朝最尊贵的长公主,却为个和尚疯魔了整整五年。
替他挡去明枪暗箭,为他不惜违抗皇命,甚至为他试毒而毁去半张容颜。
他却始终闭目诵经,连一眼都不曾看我。
直到刺客来袭,我再度挺身,血染裙襦。
他抱着我痛哭失声,誓要还俗娶我。
我染血的手抚过他那张向来清冷的脸,轻笑一声。
“你的佛不要你了。”
“可我,也不要你了。”
1.
我爱上了个和尚。
一个该在青灯古佛下诵经,眉眼悲悯却从不肯为我睁眼的和尚。
他是护国寺的佛子了尘,圣上亲封的妙悟法师。
而我,是当朝最骄纵尊贵的长公主李升昭。
我所处的宫苑奢华无匹,苑里还养着几个面首。
但自五年前在皇家围场遇刺被他所救后,我便再也瞧不上旁人。
他当时浑身是血,素色僧袍被染得通红,却依旧将我护的密不透风。
那双总是阖着的眼,在杀退刺客后,于血腥气里淡淡扫过我惊魂未定的脸。
他不知,只那一眼,我便陷了进去。
从此,高贵的升昭长公主,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柄。
我日日往护国寺跑,听得最多的一句便是小沙弥战战兢兢的回话。
“殿下,师叔祖正闭关清修,不见外客。”
他不见我,我便等。
春雨秋霜,夏日冬雪,我在他禅院外的古松下,站成了一块顽固的望夫石。
后来许是我闹的太不像话,皇兄动了怒,下旨将我禁足宫中,择日下嫁新科状元。
那日我砸了整座升昭殿,满殿琉璃瓷器被我碎了一地。
我穿着繁复的宫装,冲出侍卫的包围,一路策马直闯护国寺。
僧侣们拦我不住,自然也不敢拦我,只因我手上还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。
我猛地踹开他那扇总是紧闭的禅房门,他果然在蒲团上静坐。
背脊挺直,手中捻着佛珠,速度未曾乱上一分。
香炉里青烟袅袅,衬得他侧脸清冷如谪仙。
望着他不问世事的背影,我的眼眶竟没来由的酸涩起来。
我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,“了尘,皇兄要我嫁人了。”
他终于停了诵经,室内寂静,只余我急促的喘息。
许久后,他薄唇微启,声音无悲无喜。
“红尘俗世,自有缘法,殿下当遵圣意。”
我的心像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,疼的窒息。
我笑出了泪,猛地扬起剑抵在自己颈间,“好一个缘法!那我今日便断了这缘法!”
“法师,我问你,你是要我做状元妻,还是做你的泉下鬼?!”
空气瞬间凝滞,他捻着佛珠的指尖顿了一瞬。
这是我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,以性命相胁逼他破戒。
他未曾睁眼,却缓缓吐出一个字,“罢。”
“殿下,放下。”
长剑哐当落地,我冲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,泪水浸湿他的僧袍。
他却浑身僵硬,如同被毒蛇缠身,一字一句清晰冷漠。
“佛门净地,请殿下自重。”
2.
我的痴缠,成了长安城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。
人人都说我李升昭怕是疯了,为了个和尚,连皇家的颜面都不要了。
皇兄罚我,母后劝我。
甚至连一向宠我的太子弟弟也来求我,“阿姐,天下好儿郎那么多,你何苦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