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第一美人苏云霓的“聋”夫君陆深竟是装聋?
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,
因一场刺杀暴露真相。
从虚假夫妻到并肩战友,
乱局之中交付真心。
【第一卷·殊途】
镇北侯世子陆深大婚那日,京城飘着细雪,
覆了满城朱墙碧瓦,却掩不住那冲天的喜庆。
唢呐锣鼓喧天响,迎亲的队伍蜿蜒如龙,从江南首富苏家在京城的别院,一路排到了镇北侯府门口。
那排场,那气势,比之公主出嫁也不遑多让。
百姓们挤在街道两侧,踮着脚,呵着白气,争相窥探那顶十六人抬的、以金线绣满缠枝莲纹的奢华花轿,
以及那绵延不绝、令人咋舌的嫁妆队伍。
“瞧见没?那箱子都快抬到城门口了!”
“听说这苏家小姐,陪嫁的银钱能铺满整条朱雀街!”
“啧啧,商贾之女,到底还是攀上了侯府的高枝。也是,镇北侯府看着显赫,这些年北境不太平,军费开销大,怕是也缺银子喽。”
“攀高枝?你莫不是忘了,陆世子自北境那场恶战归来,那耳朵就……唉,听不见声了!可惜了当年那般惊才绝艳的少年将军,如今……唉……”
议论声被淹没在震耳的喜庆乐声里。
花轿内,沈云霓指尖冰凉,即便捧着暖炉,也驱不散那寒意。
大红盖头下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,唯有一双清亮的眸子,在阴影里闪烁着冷静算计的光。
这场婚姻,于她,是打通北方商路、将苏家产业深入京畿乃至边关的关键一步,是父亲多年夙愿;
于镇北侯府,或许是接纳巨富嫁妆,以维系日渐庞大的家族开销与军中势力的权宜之计。
各取所需,无关风月,她很清楚。
拜堂时,她隔着摇曳的珠帘盖头,能感受到身侧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形,以及那份过于沉寂的、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的疏离。
他穿着大红喜服,身姿依旧挺拔如松,却无半分喜气,仿佛只是完成一项必要的、与己无关的仪式。
流程繁琐,他动作略有迟滞,全靠身旁那位面容沉肃的侯府老管家低声提示,他才恰到好处地躬身、行礼。
礼成,送入洞房。
新房内红烛高燃,锦绣堆叠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气息。
喜嬷嬷满脸堆笑,说了许多早生贵子、白头偕老的吉利话,将合卺酒端到两人面前。
陆深接过,指尖未曾碰到她分毫,仰头一饮而尽,动作干脆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
随即,他抬手,向老管家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。
老管家躬身,转向沈云霓,语气恭敬却无波澜:
“少夫人,世子说,他伤病未愈,需绝对静养,恐夜间惊扰夫人清梦,今夜起便移居书房旁的静室。”
声音平稳,不带情绪,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。
沈云霓微微一怔,心底那点对于新婚之夜的微妙紧张,瞬间被一股凉意取代。
她索性自己抬手,轻轻掀开了盖头一角,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的新婚夫君。
烛光下,他眉目深邃,鼻梁高挺,唇形薄而利,本是极俊朗英气的相貌,但脸色透着一种久不见日光的苍白。
那双眼睛尤其黑,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,却偏偏蒙着一层薄雾,焦点涣散,对她如此大胆探寻的目光毫无反应,空洞地“望”着前方的虚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