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有了若竹这个本地“地陪”兼人形钱包(虽然钱包很瘪,但管饭!),朵朵的古代生存难度直接从“地狱模式”降到了“困难模式”。

第一站:成衣铺。

朵朵看着那些灰扑扑、宽袍大袖的“古装”,内心是拒绝的。这穿上不像村姑就像道姑,严重影响她“林大仙”的仙气(沙雕)值!在若竹“有辱斯文”的惊呼声中,朵朵充分发挥了动画原画师的审美(和甲方斗争经验),指挥着战战兢兢的老板娘:

“袖子!给我裁短!露一截手腕,干活利索!”“腰身!收!必须收!显瘦懂不懂?虽然我瘦,但仪式感要有!”“颜色?不要灰!不要褐!给我找…嗯,那个靛青!对!再配根鹅黄的腰带!撞色!时尚!”

老板娘拿着剪刀的手都在抖,看朵朵的眼神像看一个要求把凤凰改成烤鸡的疯子。若竹在一旁小声劝:“林姑娘,这…这似乎于礼不合…”

“合!怎么不合?” 朵朵叉腰,理直气壮,“礼法有规定不能穿利索点、好看点吗?我这叫…职业装!对,职业需要!我要挥毫泼墨(拨弄炭灰),动作幅度很大的!”

最终,一套经过朵朵魔改、介于短打和襦裙之间的“林氏战袍”出炉了。虽然老板娘觉得伤风败俗,但朵朵穿上,利落中带着点俏皮,配上她那双因为熬夜和穿越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(黑眼圈被炭灰盖了点),居然…还挺精神?至少比睡衣强一万倍!

“搞定!” 朵朵原地转了个圈,很满意,“现在,是时候让‘活画林大仙’的名号,响彻永京城了!”

有了体面(相对)的行头,朵朵的创业之路瞬间顺畅。她不再满足于墙角摆摊,而是斥“巨资”(痰盂里的一部分铜钱)租了个临街的小小摊位,挂起了手写的招牌——“林氏动次打次连环画坊:万物皆可动,心动不如行动!”

业务也全面升级:

1.基础款: 依旧是“一文一看,两文互动”的简笔小动画。但技术更娴熟,帧率更高(虽然还是卡),题材更丰富:会跳舞的包子、会打架的茶壶、会翻白眼的路人甲(根据顾客描述定制)… 效果拔群,铜钱叮当响。

2.定制款: 针对有钱有闲的客户。比如给胭脂铺老板娘画个会“扭腰送胯”的Q版美人招牌(老板娘:“哎哟~ 羞死个人~ 但…真好看!赏!”);给酒楼掌柜画个“会自己跳进盘子”的红烧鲤鱼动态广告(掌柜:“妙!太妙了!挂门口!酒水给林姑娘免单!”)。朵朵甚至开发了“手翻动画书”——用薄木片或硬纸画上连续动作,快速翻动就能看个小故事,成了富家公子小姐们的新宠。

3.高端款(限量): 在朵朵的“金饭碗”——那个搪瓷痰盂的外壁上作画!利用其弧面,画上会随着角度变化仿佛在动的图案。比如一只绕着痰盂口“奔跑”的小狗,或者一个在痰盂底“潜水”的胖头鱼。此乃镇店之宝,价格高昂,且需要预约。朵朵美其名曰:“动态浮雕艺术,传家宝级别!” 居然真有几个附庸风雅的土财主买了,摆在家里当装饰(兼痰盂?),引为奇谈。

若竹成了朵朵最忠实的助手兼头号粉丝。他的任务包括:

?收钱(并负责把铜钱擦亮,整整齐齐码进痰盂)。

?维持秩序(用他文弱的身躯和“子曰诗云”试图劝架,效果甚微,常被挤得东倒西歪)。

?捧哏(在朵朵表演时适时发出“哇!”“神乎其技!”“此乃天授!”的惊叹,带动气氛)。

?最重要的:管饭!而且管饱!朵朵发现这个呆萌书生虽然穷,但对“知识”(动画)极其虔诚,自己啃馒头也要给朵朵买肉包子,让朵朵感动之余,教得也更用心了——至少教会了他画一只帧率极低、翻跟头像抽筋的Q版蛐蛐。

“活画林大仙”的名号,如同她笔下那些会动的丑麻雀一样,扑棱着翅膀,迅速飞遍了永京城的大街小巷。同行画师们从最初的鄙夷、唾弃(“邪魔外道!”“有辱斯文!”),渐渐变成了羡慕嫉妒恨。有人试图模仿,结果画出来的东西要么纹丝不动,要么动起来像癫痫发作,惨不忍睹。

朵朵站在自己小小的摊位前,看着人头攒动、争相掏钱的盛况,听着铜钱落入痰盂那悦耳的叮当声,叉腰大笑:“哈哈哈!看见没!这就叫技术壁垒!降维打击!古人诚不欺我…呃,是我诚不欺古人!”

她摸了摸怀里那个沉甸甸、装满了铜钱(和偶尔的碎银子)的痰盂,外卖小哥的Q版笑脸仿佛也在对她笑。朵朵心中豪情万丈:“茶姐!你等着!等姐在古代混成首富…不,混成国宝!就买个时光机…不对,就用这个痰盂充电宝穿回去!用钱砸死你!用名气淹死你!”

然而,朵朵不知道的是,她的“动次打次”画风,不仅惊动了市井,也惊动了…那九重宫阙之内,一位特殊的“大客户”。

皇宫,御书房。

一个穿着明黄常服、面容富态、眼神却带着点百无聊赖的中年男人,正懒洋洋地翻着奏折。他是大晟王朝的现任皇帝——景和帝。一个对朝政兴趣缺缺,却对各种新奇玩意儿有着超乎寻常热情的男人。用现代话说,就是个资深“技术宅”兼“猎奇爱好者”。

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,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宫外的奇闻:“…陛下,您是没瞧见!那西市有个叫‘林大仙’的女子,画的画儿…它真能动啊!鸟儿能扑棱,猴子能翻跟头,连…连那痰盂上的胖头鱼,都像在水里游似的!神了!永京城都传疯了!”

“哦?” 景和帝原本耷拉的眼皮瞬间抬了起来,眼中精光四射,像饿狼看到了肉,“会动的画?痰盂上的鱼会游?当真?”

“千真万确!奴才亲眼所见!那围观的人,里三层外三层!” 小太监信誓旦旦。

景和帝兴奋地搓着手,在御案前来回踱步:“有意思!太有意思了!比那些老学究画的死气沉沉的山水花鸟有意思多了!” 他猛地停下脚步,一拍桌子:“传旨!宣那个…那个林大仙!即刻进宫!朕倒要看看,这‘活画’到底是何等神技!让她给朕…嗯,画个会翻跟头的龙看看!”

“嗻!” 小太监领命,连滚爬爬地出去了。

景和帝坐回龙椅,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孩童般的兴奋,喃喃自语:“会动的龙…嘿嘿…要是能喷火就更妙了…”

与此同时,户部尚书府邸。

一个保养得宜、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,正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名贵的茶花。她正是户部尚书柳元庆的正妻,柳夫人。一个将“优雅”刻进骨子里,也将“权势”视为生命的女人。

一个心腹丫鬟小心翼翼地禀报:“夫人,宫里有消息,陛下…宣召了西市那个画‘活画’的妖女入宫。”

咔嚓!柳夫人手中的金剪刀,精准地剪断了一朵开得正艳的茶花。花瓣飘落,她眼神冰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…警惕。

“活画?妖女?” 柳夫人声音轻柔,却像淬了毒的针,“哗众取宠,伤风败俗!这等低贱的伎俩,也配入宫污了陛下的眼?” 她看着地上那朵被剪断的茶花,仿佛看到了那个即将入宫的“林大仙”。

“去,” 柳夫人放下剪刀,拿起一方绣着精致茶花的丝帕,轻轻擦了擦手,“打听清楚,这妖女什么来路。陛下喜欢新奇玩意儿,但…这宫里的水,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趟的。”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尤其是这种…会‘动’的。”

一场来自宫廷的“机遇”与“危机”,正如同朵朵笔下那些会动的线条,悄无声息地,朝着这位“林大仙”扑棱而来。而我们的朵朵,此刻正抱着她的金痰盂,对着若竹刚买来的、热腾腾的肉包子,笑得见牙不见眼,浑然不知自己即将卷入一场比现代职场剽窃更刺激百倍的…宫廷鬼畜风暴!

(第四章 完。宫廷副本即将开启!肝帝朵朵能否用她的“动次打次”征服皇帝,又能否躲过柳夫人的“茶艺”狙击?且听下回分解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