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锐，一个天生双瞳的刑警。
在命案现场，只要他闭上眼睛，就能看见死者最后的记忆画面。
多年来，警队一直视他为秘密武器，但是一起“红衣连环杀人案”的爆发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。
第一章：连环杀手
李锐站在警戒带圈出的孤岛中央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淌下，划过紧绷的下颌线。
现场惨白的灯光把泥泞的地面和忙碌的法医身影照得晃眼。
湿热的风裹挟着泥土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甜腻的腐败味道，钻进每个人的鼻腔。
又一个。
不用看尸体，光是空气里这股熟悉的、属于死亡的气味，就已经让他的胃开始抽搐。
不是生理上的厌恶，是更深层的东西，一种源自血脉，镌刻在灵魂里的排斥与恐惧。
“李顾问，这边。”
老刑警张鸣朝他点了点头，脸色是连续熬夜后的蜡黄，眼神里有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敬畏。
队里的人都这么看他，带着好奇，更多的是疏远。
毕竟，谁愿意跟一个能“看见”死人最后所见的人走得太近？
李锐深吸一口满是雨腥气的空气，弯腰钻过警戒带。
死者是个年轻女性，穿着一身刺目的红裙，躺在泥水里，像一朵被粗暴掐断的花。
她的姿势很怪异，带着一种刻意摆放的仪式感。法医正在初步检查，低声交流着。
“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，机械性窒息，颈部有勒痕。和之前一样。”
张鸣的声音低沉，递过来一双新的乳胶手套。
李锐默默接过，戴上。
手套紧贴着皮肤，带来一种隔绝感，也带来一种更深的侵入感。
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。那是他的价值，也是他的诅咒。
他蹲下身，尽量避开地上的积水。目光掠过女人苍白浮肿的脸，最终，定格在那双圆睁的眼睛上。瞳孔已经散大，空洞地望着铅灰色的天幕，雨水落在里面，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就是这里了。
他闭上双眼，一道白光闪过，世界瞬间扭曲、剥离。
眼前的尸体、嘈杂的现场、冰冷的雨水……一切都在飞速褪色、远去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晃动的、模糊的视野。
昏暗的光线，好像是某个房间，墙壁斑驳。恐惧——几乎要撑破胸腔的恐惧感率先涌来，扼住了他的呼吸。
他听到女人急促的、带着哭腔的喘息，还有挣扎时衣物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。
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靠近，笼罩下来，带着压倒性的、令人窒息的气息。
然后，是极近的距离。
一张脸……不，看不清脸，视野里只剩下一个越来越近的瞳孔，以及，深深烙印在瞳孔深处的……
刺痛！
双眼传来熟悉的、尖锐的刺痛，像是被烧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。
李锐闷哼一声，猛地睁开双眼，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，用手撑住湿滑的地面才没倒下。
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内衬。
“怎么样？”
张鸣立刻扶住他，语气带着例行公事的询问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李锐喘息着，甩了甩头，试图驱散残留在脑海里的恐惧回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