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，你一夜未睡，吃点东西吧。”
我打开门，接过他手里的托盘。
“燕回，你马上去查，所有关于上古狐族和‘同命咒’的记载，一本都不要放过！”
燕回愣了一下，看到我凝重的神色，立刻躬身领命。
“是！”
我一夜未眠，守在他床边。
用最笨的办法，一遍遍地为他敷药，用我那点微末的内力为他稳住心脉。
傍晚时分，燕回带回了一摞厚厚的古籍。
“陛下，查到了。”
他的神情无比复杂，看了看床上的墨清寒，又看了看我。
“传说，上古时期，有一支强大的九尾狐族，其始祖是神狐与魔神结合的后裔。”
“这支狐族，血脉特殊，身负一种名为‘同命咒’的咒印。”
我的心，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凡是与此血脉的继承者真心相爱的仙族，都会触发咒印。”
“咒印一旦触发，继承者的修为会突飞猛进，而那个仙族……”
燕回的声音压得更低了。
“则会灵力不断流失，修为倒退，最终……魂飞魄散，化为对方的养料。”
我的脑子“嗡”地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“这咒印，对凡人……无效。”燕回又补充了一句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，“陛下，五十年前，他将你贬下凡间，会不会……”
会不会……
后面的话他没说，但我已经全部明白了。
五十年前，他捏碎我的同心结，说我俗念深重。
他废我修为，将我打入凡间，让我断情绝爱。
他说，罚我轮回五十载，方可归山。
原来，不是罚。
是救。
他发现了我身上的咒印，他回应了我的爱。
所以，他必须亲手推开我，让我恨他，让我远离他。
他把我丢到凡间，是想让我嫁一个凡人，安稳一生，从而避开这致命的“同命咒”。
他所谓的“断情绝爱”，不是让我断掉对他的情，而是为了斩断咒印对他的侵蚀。
我的心，狠狠地一震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，痛得无法呼吸。
我踉跄着后退一步，扶住了身后的廊柱。
原来，我所以为的绝情，是他最深沉的保护。
原来，我所以为的惩罚，是他一个人的牺牲。
我这五十年的恨，这五十年的怨，瞬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我转身，冲回寝宫。
墨清寒不知何时已经醒了，正挣扎着想要坐起。
看到我冲进来，他愣了一下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我冲到他床边，声音沙哑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哭腔。
“告诉我这一切！”
7
他避开了我的视线，嘴唇动了动，吐出的，依旧是冰冷伤人的话。
“告诉你什么？告诉你你是不祥之身，会克死所有爱你的人吗？”
他的声音虚弱，却依旧带着那股熟悉的清冷。
“告诉你，让你缠着为师一起死吗？”
“阿九，为师早就说过，情爱乃修行之大忌。”
“凡间五十年，就是为了断了你的念想，让你嫁个凡人，安稳一生，这才是正途。”
“安稳一生？”
我听到这四个字，积压了五十年的委屈、愤怒、不甘，瞬间爆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