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打。”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，“小雨和阿伟在执行任务，不能分他们的心。国家的事，比天大。”
“那念念的委屈就白受了？这还有没有王法了！”
公公熄了烟斗，站起身，一字一顿地说：
“明天，我亲自去学校，找他们问个清楚。”
“我相信，天底下，总有讲理的地方。”
4.
第二天一大早，公婆就带着念念去了学校。
为了表示诚意，婆婆还特意从家里拿了一块去年腌制的，最好的腊肉，用红纸包好，提在手上。
在他们那辈人的观念里，去“求人办事”，没有空着手的道理。哪怕他们才是占理的一方。
他们没想把事情闹大，只希望老师能道个歉，以后别再对孩子动手。
然而，他们想得太简单了。
王莉的态度，比他们想象的要恶劣一百倍。
她在办公室里，翘着二郎腿，修着自己的指甲，看到公公婆婆进来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有事吗？”
婆婆把腊肉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办公桌上，陪着笑脸。
“王老师，我们是念念的爷爷奶奶。孩子昨天不懂事，惹您生气了，您多担待。”
王莉瞥了一眼那块腊肉，嗤笑一声。
“拿回去吧，我可不敢收你们这种‘大人物’的礼。万一吃坏了肚子，你们家那位‘历史专家’还不得把我告上法庭啊？”这话尖酸刻薄，婆婆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。
紧接着，她的目光落在公公身上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。
“你就是那个参加过淮海战役的‘大英雄’？”
公公脸色一沉：“我只是一个当过兵的老头子。但是那份练习册上的题目，确实是错了。历史，是不能出错的。”
“哟呵？”王莉来了精神，放下了指甲锉，“你一个老农民，还跟我谈历史？你知道编教科书的是什么人吗？那是全国最顶尖的专家学者！你算个什么东西，也配质疑他们？”
“我不是质疑谁，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。”公公据理力争，“因为我亲身经历过。”
“行了行了！”王莉不耐烦地摆摆手，“别在这儿给我讲你那些编出来的故事了！我没时间听！”
“你今天来，不就是想讹钱吗？我告诉你，门儿都没有！你孙女顶撞老师，撒谎骗人，我罚她是应该的！你要是不服，可以去教育局告我！”
婆婆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，急了。
她拉起念念的裤腿，指着上面的伤痕。
“王老师，我们不是来讹钱的！你看看你把孩子打成什么样了！她才八岁啊！你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！”
周围办公室的老师都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。
王莉脸上有些挂不住，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。
“你嚷嚷什么！不就是几道红印子吗？过两天不就好了！教育孩子，不动点真格的能行吗？”
她一把推开婆婆：“别在这儿倚老卖老，影响我们办公！再不走我叫保安了！”
婆婆年纪大了，被她这么一推，站立不稳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，腰重重地磕在了门框上。
“哎哟！我的腰！”婆婆疼得脸色惨白。
“奶奶！”念念吓得大哭起来。
公公赶紧上前扶起婆婆，他看着王莉，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的怒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