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这话像根细针，轻轻扎在盛妍心上，可她只是合上手里的期刊，平静地站起身。乔安琪这才“刚看见”她，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意，语气却故作惊讶：“盛小姐？这么早来公司，是找方煜谈事吗？”
她往前走了两步，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，露出的小腿线条纤细，脚踝上还挂着条男士铂金手链，那是程方煜去年生日时，盛妍送他的礼物。
“昨晚方煜胃不舒服，折腾到后半夜才睡，我守着他到天亮，现在还在补眠呢，刚醒没多久就被我催着来公司了。”
程方煜走到盛妍面前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，脖颈间的吻痕在晨光下格外刺眼：“稀客啊，程太太大驾光临，是终于想通，不闹离婚了？”
他刻意加重“闹”字，目光扫过她手里的文件袋，眼底带着嘲讽。
盛妍没接他的话，只是抬眸看向乔安琪，语气平淡：“乔小姐，程总的办公室应该不适合外人久待，我和他有私事要谈。”
乔安琪却往程方煜身边靠了靠，伸手挽住他的胳膊，指尖在他手臂上轻轻蹭了蹭：“盛小姐说笑了，我照顾了方煜一整晚，算不得外人。再说了，方煜的事，我多少也能帮着拿主意。”
她顿了顿，故意抬手拢了拢衬衫领口，露出更多锁骨红痕，“昨晚他难受的时候，还念叨着......说有些人要是有我一半体贴，他也不至于这么累。”
程方煜任由乔安琪挽着，甚至偏头对她笑了笑，那笑容是盛妍从未见过的温柔：“安琪说得对，至少她不会拿着离婚协议，天天来烦我。”
他转向盛妍，语气骤然变冷，“你要是来谈离婚，就免了，我没时间陪你耗。”
盛妍握着文件袋的手紧了紧，却没露出丝毫波澜，仿佛早已习惯他的转变：“程方煜，我不是来闹的，你和乔小姐的事，我没兴趣管，也管不着。”
她把文件袋递过去，“这是离婚协议，条款和之前一样，你签字，我马上消失。”
程方煜的目光落在“离婚协议书”几个字上，又扫过盛妍平静无波的脸，她看到他和乔安琪的亲昵，听到那些暗示昨晚的话，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？
仿佛他的背叛、他的暧昧，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。
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心头，他没接文件袋，反而猛地伸手攥住盛妍的手腕，力道大得让她蹙眉。
乔安琪适时开口，声音带着委屈：“方煜，你别生气，盛小姐也是有自己的想法......”
“闭嘴！”
程方煜吼了一声，转头盯着盛妍，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浓重，“无关紧要？盛妍，你看着我和安琪这样，就一点感觉都没有？你当初费尽心机嫁进程家，现在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，就这么习以为常？”
盛妍看着他眼底的怒意，轻轻抽回手，语气依旧平淡：“程总，你既然喜欢乔小姐，愿意和她在一起，那我们离婚不是正好？我没必要为了一个变心的人，浪费情绪。”
“变心？”
程方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他猛地抢过盛妍手里的文件袋，狠狠摔在地上。
文件袋裂开，离婚协议飘了出来，他俯身抓起，指尖用力到指节泛白，“哗啦”一声，纸张被撕成碎片，纸屑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，像撒了一地破碎的雪。
“程方煜！”
盛妍眼底的平静终于裂开一道缝，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“我想干什么？”程方煜步步逼近，把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，呼吸带着怒意喷在她脸上。
“我告诉你，盛妍，只要我不同意，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婚！你当初怎么嫁进来的，就怎么在我身边待着，看着我和安琪好好的，直到你后悔为止！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狠劲，可眼底深处，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，他怕的不是离婚，是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。
办公室的空气冻得发僵，盛妍被程方煜困在桌角，下颌被捏得发疼，眼底只剩疲惫。
门外，乔安琪攥着空保温桶，指节泛白，她本想借送餐具探动静，却听见程方煜撕离婚协议的狠劲，还有那句“困你一辈子”。
嘴角的笑刚浮起，心却猛地沉了：他哪是想折磨盛妍，分明是舍不得！刚才那失控的怒意，是怕盛妍真的不在乎。
再拖下去，他早晚看清自己的心思，她必须快一步。
乔安琪掏出手机，指尖飞快按出一行字：“按之前说的办。”
门突然被拽开，程方煜攥着盛妍的手腕冲出来，指节勒得她手腕发红。
盛妍踉跄着跟上，米白裙摆扫过走廊，慌乱又狼狈。
“方煜！”
乔安琪连忙上前拦，声音急得发颤，“你带盛小姐去哪儿？她脸色不好......”
程方煜像没听见，目光死死锁着盛妍的手腕，脚步没停。
乔安琪僵在原地，看着两人消失在电梯口，眼底的担忧瞬间变成冷意，他的无视比拒绝更伤人，但这也证明，盛妍是他的软肋。
她握紧手机，指尖泛白：不能等了。
电梯“叮”地到一楼，程方煜把盛妍塞进副驾，“砰”地关上车门，震得车窗轻颤。
他坐进驾驶座，没说话，宾利猛地窜出去，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。盛妍抓紧安全带，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，心跳得发慌：“程方煜，慢点，危险！”
他非但没慢，反而踩深了油门，仪表盘指针飙升。
“你哪儿也别想去！”
程方煜的声音发紧，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。
“想找别人？先问问我同不同意！”
盛妍闭了嘴，她知道，此刻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的。
半小时后，车停在别墅庭院，程方煜拽着盛妍下车，力道比之前轻了些，却依旧不容挣脱。
“进屋。”
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，路过客厅时，张妈刚要打招呼，被他一个眼神制止。
这时，盛妍的手机突然响了，“师兄”两个字透过布料映在屏幕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