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野接过矿工服，布料粗糙得磨皮肤，他套上衣服时，摸到口袋里的地质锤，金属柄被体温焐得发烫。莱拉正对着小镜子抹矿粉，她把头发塞进安全帽里，又在腰间绑了把小巧的匕首 —— 那是她父亲留下的。“矿门口有两个守卫，都认识我，我去引开他们，你们趁机进去。” 莱拉说，手指在匕首柄上摩挲了一下。
老本掏出叠在口袋里的矿洞地图，铺在皮卡引擎盖上，用手指划过一条虚线：“这是主矿道，我们要走的废弃通风道在主矿道东侧，入口被堆了碎石，三年前矿难后就封了 —— 但我知道怎么推开。” 林野凑过去看，地图上标着 “3 号矿房” 的位置，旁边用铅笔写着 “石灰岩夹层”，他突然指着那里说：“这里的岩层含石膏，遇水会软化，要是遇到塌方，说不定能凿开一条路。”
太阳刚落到山后面，矿洞口的探照灯就亮了起来，两道光柱扫过红土地。莱拉深吸一口气，朝矿洞口走去，双手插在矿工服口袋里，故意晃悠着脚步。“嘿！莱拉！你怎么来了？” 守卫里一个瘦高个喊道，语气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，“又来给你那死鬼爹收尸？”
莱拉停下脚步，故意提高声音：“我来挖矿挣钱，不行吗？你们不是天天喊缺人吗？” 另一个矮胖守卫走过来，伸手想摸莱拉的安全帽：“挣钱？先让哥看看你这脸……” 就在这时，老本突然推着一辆装满碎石的手推车从旁边冲出来，大喊：“小心！车刹不住了！”
守卫们慌忙躲开，林野趁机贴着矿洞墙壁溜了进去。莱拉趁机踹了瘦高个一脚，转身跟着林野跑进矿洞，老本扔下手推车也跟了进来。三人沿着主矿道往里跑，身后传来守卫的怒骂声和枪声，子弹擦着矿道壁飞过，溅起一串碎石。
矿道比林野想象的更矮，他必须弯腰才能走，头顶的矿灯线垂下来，晃得人眼睛疼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铁锈味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积水的 “啪嗒” 声。远处传来矿工们的咳嗽声，还有监工的鞭子抽在人身上的脆响。
“别出声，前面是监工的岗亭。” 老本压低声音，拉着林野和莱拉躲进旁边的岔道。岔道里堆着几具盖着破布的尸体，莱拉捂住嘴，强忍着没哭出来 —— 破布下露出一只熟悉的鞋子，是部落里失踪的那个年轻人的。林野攥紧了地质锤，指节发白，他终于明白老本说的 “填不满的坑” 是什么意思。
绕过岗亭，前面的矿道宽敞了些，十几个矿工正弯着腰用镐头挖矿，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个小布袋，里面装着刚挖出来的钻石碎粒。一个矿工突然腿一软，倒在地上，监工立刻走过去，用脚狠狠踹他的胸口：“装什么死！再不动就把你扔去喂狗！”
林野想冲出去，被老本拉住了。“现在不是时候。” 老本低声说，“通风道入口就在前面的拐角处，再忍忍。” 三人贴着矿道壁，慢慢挪到拐角，果然看到一堆碎石堆在墙上，碎石间隐约能看到黑色的洞口 —— 那就是废弃通风道的入口。
莱拉和老本一起搬开碎石，林野则用地质锤敲了敲通风道的岩壁，听着声音说：“岩层还算结实，但是里面可能有积水，我们得小心。” 他掏出笔记本，撕下一页纸，卷成筒状，伸进通风道里试了试：“有空气流动，说明里面是通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