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围巾从脸上拿下来，触感柔软温暖。
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耳根，和头顶已经刷成一片粉红色的弹幕，没忍住，轻轻笑了一下。
顾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毛。
「你笑什么！不准笑！」
【他笑了！他对我笑了！他的梨涡好甜！】
【妈妈我恋爱了！】
我清了清嗓子，把笑意压下去，将围可贵巾戴好。
「谢谢。」我说。
顾窈愣住了，随即撇过头，声音小的像蚊子哼。
「……谁要你谢了，自作多情。」
【他跟我说谢谢了！他是不是不讨厌我了？开心到想绕着操场跑三圈！】
我发现，顾窈的「霸凌」行为开始变本加厉。
我的旧文具盒被她以「颜色太土」为由，换成了功能齐全的最新款。
我的破洞球鞋被她以「会崴到脚影响班级荣誉」为由，扔掉后换成了限量版名牌运动鞋。
甚至有一次，班上的小混混堵住我要钱，顾窈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。
她一脚踹在那个混混的腿上，像只护食的母狮子。
「我的人，你们也敢动？」
【敢欺负我的沈辞！活腻了吧！】
【沈辞别怕，我保护你！】
【呜呜呜他刚刚是不是吓到了？手都凉了。】
她把我护在身后，明明自己的腿都在发抖，却依旧挺直了背脊。
那一刻，我看着她不算高大的背影，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。
同学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。
他们说，我是被顾家大小姐包养的小白脸。
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。
我并不在乎，我只在乎顾窈。
我发现，每当听到这些流言，她头顶的弹幕就会变成一片灰色。
【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沈辞？他那么好，那么努力。】
【都怪我，是不是我的方法不对，给他带来了麻烦？】
【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闭嘴？】
她变得有些小心翼翼，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给我送东西。
只会趁着没人注意，悄悄往我书包里塞一个热乎乎的红薯，或是一瓶温好的牛奶。
我看着她那副做贼心虚又满脸期待的样子，觉得有些好笑，又有些心疼。
3.
转折点发生在一堂体育课上。
我们班和隔壁班一起上，隔壁班有个叫裴然的男生，是公认的校草，家境优渥，成绩优异。
他似乎对顾窈有意思，总是找机会接近她。
那天自由活动，顾窈抱着一瓶水，犹犹豫豫地朝我走来。
她头顶的弹幕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战。
【直接给他？会不会太刻意了？】
【假装路过不小心掉在他旁边？不行不行，太假了。】
【要不就说我拧不开瓶盖让他帮忙？这个好！】
就在她下定决心，准备实施「拧瓶盖」计划时，裴然拦住了她。
「顾窈，这周末市中心新开了一家画廊，有梵高的真迹展出，一起去吗？」裴然笑得如沐春风。
顾窈皱了皱眉，语气很冲：「不去，没空。」
【烦死了，别耽误我给沈辞送水。】
裴然的笑容僵了一下，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我，带着一丝探究和不屑。
他看到了我脚上那双限量款球鞋，又看到了顾窈手里那瓶明显是为别人准备的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