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然的眼神冷了下来。
他走到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「这位同学，有些东西，不属于自己，最好不要肖想。」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。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，顾窈就炸了。
「裴然！你胡说八道什么！」她冲过来，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手臂挡在我身前。
「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？」裴然冷笑，「顾窈，你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穷……」
他的话没能说完。
因为我抓住了他的衣领。
我很少动手，因为打架的代价我付不起。
但这一次，我没忍住。
「向她道歉。」我的声音很冷。
裴然愣住了，随即恼羞成怒：「你算个什么东西，敢让我道歉？」
他一拳挥了过来。
我侧身躲过，却没有还手。
学校有规定，先动手的人，记大过处分。
我不能被处分。
可我没动手，不代表顾窈能忍。
她抓起地上的篮球，想也不想就朝着裴然的后背砸了过去。
「不准你欺负他！」
【啊啊啊啊啊我打人了！怎么办怎么办！】
【可是他骂沈辞！他该打！】
【沈辞会不会觉得我很粗鲁？】
场面瞬间失控。
最后，我们三个人，一起被叫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。
4.
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。
裴然的额头被篮球砸出了一个包，他恶人先告状，颠倒黑白。
「老师，是沈辞先动手的，他还威胁我！顾窈也用篮球砸我！」
教导主任的目光严厉地落在我身上。
「沈辞，是这样吗？」
我抿着唇，没有说话。
我不能承认，也不能完全否认。
顾窈急了，她站出来大声说：「不是的！是裴然先挑衅，他骂人！」
「我骂他什么了？」裴然一脸无辜，「我只是好心提醒他，做人要有自知之明。」
「你！」顾窈气得说不出话。
【这个混蛋！颠倒黑白！】
【我要怎么解释？我说我喜欢沈辞，所以才维护他？不行不行，那沈辞的脸往哪儿放？】
【都怪我，要不是我，沈辞就不会被牵连进来。】
教导主任显然更相信品学兼优的裴然。
他看着我，语气不容置疑：「沈辞，你家里的情况学校也了解，给你特困生名额，是希望你好好学习，不是让你来学校打架斗殴的。这件事，你必须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，并且公开道歉。」
公开道歉？
那意味着我要在全校师生面前，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，接受所有人的指指点点。
我的尊严将被踩在脚下，碾得粉碎。
我握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「如果我不呢？」
教导主任的脸沉了下来：「那你就等着记大过处分，这个处分会跟着你一辈子，进你的档案。」
这对一个贫困生来说，是致命的。
它意味着我未来考公、进入国企的道路，都会被堵死。
我看到裴然嘴角那抹得意的笑，也看到了顾窈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脸。
她头顶的弹幕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【怎么办怎么办？一万字检讨？还要公开道歉？这对沈辞来说太残忍了！】
【记大过？不行！绝对不行！会毁了他一辈子的！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