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伟站在原地，看着我的背影，最终只是拿起电话。
“先生，夫人她……拒绝了。”
6
我淋着雨，回到了庄园。
推开沉重的大门，客厅里灯火通明。
萧獗坐在沙发上，没有坐轮椅。他穿着一身深色的家居服，双腿交叠，姿态闲适地靠着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。
温婉就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，头枕着他的膝盖，像一只温顺的猫。
她穿着我衣帽间里的一条红色丝质睡裙，裙摆逶迤在地，衬得她肌肤胜雪。
那画面，刺眼得让我几乎要流下泪来。
听到动静，他们同时回头。
看到我浑身湿透，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鬼，温婉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快意。
萧獗则皱起了眉。
【怎么搞成这样？】
【李伟怎么办事的？伞都不会打吗？】
【头发都湿了，会感冒的。】
他的心声里，竟然带着一丝责备和关心。
多么讽刺。
他一边关心着我的身体，一边却用最残忍的方式践踏我的尊严。
“妹妹回来了。”温婉柔柔地开口，打破了沉默。
她从地毯上站起来，走到我面前，拉住我的手，一脸担忧。
“妹妹，你跑去哪里了？我们都担心死了。你看你，都淋湿了，快去换件衣服吧，别着凉了。”
她演得真好，像个真正关心妹妹的姐姐。
我甩开她的手，目光直直地射向沙发上的男人。
“萧獗，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？”
萧獗放下酒杯，终于正眼看我。
“李伟都跟你说了？”
“说了。让我道歉，让我承认错误，让我帮你维护你那可笑的声誉。”我一步步朝他走去，脚下的水渍在昂贵的地毯上印出一串丑陋的脚印。
“那你为什么能认出她？”我指着温婉，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，“画室那么暗，你隔着那么远，就能认出她。而我，你的妻子，就站在你面前，你却说不认识我？”
“你告诉我，为什么！”
我的质问，像一颗石子，投进了平静的湖面。
温婉的脸色白了白，紧张地看向萧獗。
萧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寻常的情绪，快得让我抓不住。
【不能告诉她真相。】
【她会恨我的。】
他沉默了片刻，给出了一个拙劣到可笑的借口。
“我当时……以为是你姐姐恶作剧，把你关起来了。”
哈。
我笑了。
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“恶作剧？萧獗，你看看她，再看看我！”我指着温婉身上那条鲜红的裙子，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被雨水浸透的、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衣服。
“你的人脸识别系统，难道只对红色有反应吗？她穿着红裙子，所以她就是受害者。我没穿，所以我就是罪犯，是吗？”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。
“你的眼睛是瞎了，还是心瞎了！”
“够了！”他厉声喝断我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温婉立刻扑到他身边，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阿獗，你别生妹妹的气，都是我的错……我不该穿这条裙子……我不该去画室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萧獗搂住她，轻声安慰：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他抬起头，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