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师叹了口气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。“这是顾辰提交的‘证据’。”
我低头看去，瞳孔猛地一缩。那是一份份消费记录，从高档餐厅的账单，到奢侈品店的购物小票，甚至还有几张照片。照片里，我穿着顾辰送的裙子，坐在他的跑车里。拍摄角度很刁钻，看起来就像是我亲密地依偎在他怀里。
“顾辰说，他这两年在你身上花了不下二十万。他还说，你为了奖学金，主动向他示好，是他拒绝了你，你才恼羞成怒。”王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，“柳如烟，现在人证物证俱在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？”
我的心一点点变冷。我怎么也想不到，顾辰会卑劣到这种地步。那些所谓的“礼物”，每一次他都说是“不要的旧东西”，每一次我都想拒绝，但他总有办法让我无法推辞。那些照片，更是他趁我不备时偷拍的！他从一开始，就在为我布下一个巨大的陷阱。他所有的“好”，都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。
“老师，这些都不是真的。”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，“他给我的东西，我都有记录，我本来是打算毕业后工作了，一点点还给他的。至于照片，那是偷拍！”
“还给他？”王老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“柳如烟，你拿什么还？二十万，你知道对你这样的家庭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是啊，我拿什么还？我那个贫困的家，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，更何况是二十万。在所有人眼里，我接受了顾辰的钱，就等于默认了这场交易。我的辩解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“学校经过讨论，决定暂时取消你的奖学金资格，并且给你记过处分，以儆效尤。”王老师宣布了最终的决定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，砸碎了我所有的希望和骄傲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辅导员办公室的。外面的天已经黑了，冷风吹在我脸上，像刀割一样。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。我拼尽全力才得到的一切，在顾辰的权势面前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。
就在我快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，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我麻木地接起，电话那头传来顾辰冰冷而得意的声音。
“柳如烟，滋味怎么样？”他轻笑一声，“我早就告诉过你，别惹我。现在，奖学金没了，名声也臭了，你满意了？”
我握紧了手机，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。“顾辰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“我想怎么样？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，“很简单。现在，立刻到学校南门来。我的车在这里等你。只要你乖乖听话，我可以考虑帮你把处分撤销，甚至……让奖学金回到你手里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：“我给你十分钟。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手段。”
电话被挂断了。我站在原地，冷风吹透了我的身体，也吹散了我心底最后一点犹豫。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？他以为毁了我的一切，我就只能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地回到他身边吗？
他错了。他越是打压我，我的脊梁就挺得越直。他毁掉的，只是我的荣誉和名声。但我的尊严和骨气，他永远也别想夺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