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体面？”我猛地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挖我的眼睛去给你前男友，这就是你给我的体面？”
“你小声点！”林晚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。
这里是城中最高档的西餐厅，周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“怎么？怕被人听见？”我冷笑，“怕别人知道，你林家大小姐，为了旧情人，逼着自己丈夫捐眼角膜？”
“江驰！”林晚也站了起来，气得浑身发抖，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？”
“难看？从你提出这个要求开始，就已经很难看了！”我一字一句地说道，“林晚，我告诉你，不可能！你死了这条心吧！”
说完，我拿起外套，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林晚气急败坏的声音：“江驰，你会后悔的！我一定会让你同意的！”
我没有回头。
走出餐厅，外面的冷风一吹，我才感觉脸上冰凉一片。
我抬手一摸，满手都是泪水。
我以为我不会再为这个女人流泪了。
可心脏的疼痛，却如此真实。
回到我们“家”——那栋位于市中心江景大平层，我才发现，我的东西，已经被收拾好，打包成了一个个箱子，堆在门口。
保姆王婶看到我，一脸为难：“先生，是……是太太吩咐的。”
我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。
她甚至不给我反应的时间，直接就把我扫地出门。
真是够绝情的。
我的手机响了，是林晚打来的。
我挂断。
她又打过来。
我再次挂断。
很快，一条短信弹了出来。
“江驰，我妈和你谈。”
紧接着，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接通了电话。
电话那头，传来我岳母周琴雍容华贵但又带着一丝尖刻的声音。
“江驰，我不管你和晚晚怎么闹别扭，但关于阿彦眼睛的事，你必须同意。”
她的语气，和林晚如出一辙，都是命令，不容置喙。
“凭什么？”我冷冷地反问。
“凭你这三年，吃我们林家的，喝我们林家的！”周琴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我们林家养了你三年，现在需要你报答，你敢说个不字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？”
“在你眼里，我大概不算人，只是你们家养的一条狗吧？”我自嘲道，“需要的时候，就割我一块肉去喂你们想喂的人。”
“你……你放肆！”周琴气得声音都变了调，“江驰，我警告你，你别以为我们林家拿你没办法！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申城待不下去！”
“是吗？那我等着。”
我直接挂了电话，然后将周琴和林晚的号码，全部拉黑。
世界终于清净了。
我看着门口那堆行李，突然觉得无比讽刺。
三年前，我几乎是一无所有地被“娶”进这个家。
三年后，我带着满身伤痕，同样一无所有地被赶出来。
不，也不是一无所有。
我至少还保住了我的眼睛。
我拖着箱子，离开了这个曾经让我以为是归宿的地方。
夜色很沉，我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，直到手机再次响起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本能地想挂断，但鬼使神差地，还是接了。
电话那头，是一个温柔的女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