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倩被他晃得头晕眼花，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恐惧到极致的呜咽声。她徒劳地想去掰开林茂生的手，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血痕。
“茂生…茂生你听我说…我没有…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”她语无伦次地哭喊。
“放屁！！白纸黑字！你当老子是瞎子！是傻子？！”林茂生狠狠把她掼在地上。施倩的头磕到茶几角，痛呼一声，眼前金星直冒。
就在这时，林茂生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，急促得如同催命符。他喘着粗气掏出来一看，来电显示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，也是他多年的“老友”加生意伙伴——张董。
林茂生心头猛地一沉，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。他手指发抖地按了接听，声音因为之前的咆哮而嘶哑：“老…张？”
电话那头根本没有任何客套寒暄，张董的声音冰冷得像块铁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种被背叛的失望：“林茂生！公司邮箱里刚收到什么东西？！你自己给我好好解释清楚！财务造假！亏空转移！几千万！你他妈当我们几个股东都是死人吗？！审计报告是怎么回事？！那份转给‘腾飞国际’的钱是怎么回事？！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，我们法庭上见！等着进去吃牢饭吧你！”
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，然后电话被重重挂断，只剩一片忙音。
“嘟…嘟…嘟……”
忙音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林茂生心上。他僵在原地，脸上的血色也瞬间褪得一干二净，比施倩好不了多少。财务造假…亏空转移…邮件举报？！
他猛地扭头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施倩。刚才她那些赌债文件也是“恰好”被他捡到的！巧合？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！
“是你…是你？！！”林茂生目眦欲裂，像一头彻底被逼入绝境的困兽，指着施倩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，“你被追债追疯了是不是？！你想把我也拖下水？！想卷了公司的钱去填你的坑？！”
“我没有！茂生！你相信我！我没有！”施倩捂着流血的额头，哭得撕心裂肺，“我不知道！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邮件是怎么回事！”
“除了你这个贱人还有谁？！谁还知道那么多事？！谁他妈最想搞钱？！” 林茂生的理智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毁灭性打击彻底摧毁。他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，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彻底吞噬了他。他像疯了一样再次扑向施倩，拳头和巴掌雨点般落下，伴随着野兽般的咆哮和施倩凄厉的惨叫、痛呼、求饶声，在死寂过后骤然爆发的别墅里回荡，交织成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。
“贱人！我打死你！！”
“啊——！救命！茂生别打了！！”
“你还敢叫？！你敢毁我？！我先弄死你！！”
昂贵的花瓶被撞倒碎裂，椅子被踢翻。曾经象征着体面和富足的家，此刻狼藉满地，只剩下暴戾的殴打和绝望的哭嚎。毁灭的乐章，才刚刚奏响第一个激烈的音符。
第五章
尖锐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，划破了高档别墅区傍晚的宁静。
林茂生家的客厅里，暴行仍在继续。施倩蜷缩在角落里，昂贵的裙子被撕破，脸上红肿青紫交错，嘴角淌着血，额头被撞破的地方还在渗着血丝，整个人像一只被撕碎的破布娃娃，发出微弱的、断断续续的啜泣和呻吟。林茂生喘着粗气，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，看着自己的“杰作”，又看看散落一地的、足以把他送进监狱的文件，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终于压垮了他。他双腿一软，瘫坐在一片狼藉中，双手插进头发里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