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,你觉得他如何?”苍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。
我咽了口唾沫,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:“臣……臣愚钝!若此密报属实,则该巡抚罪大恶极,辜负圣恩,当严惩不贷!”
“哦?那你之前所说的‘颇有政声’,是欺君了?”他语气平淡,却字字诛心。
我噗通一声跪下:“臣不敢!臣之前所言,乃是基于公开信息判断。臣并非言官,亦无监察之权,无法洞察其隐藏之恶。陛下圣明烛照,明察秋毫,非臣所能及。臣日后定当更加谨言慎行,遇事多思多想,绝不以表象断人!”
我把自己贬低了一通,顺便拍了个马屁。
苍离沉默了片刻,才淡淡道:“起来吧。记住,在朕身边,眼睛要亮,脑子要活。朕不需要一个只会人云亦云的应声虫。”
“是!臣谨记陛下教诲!”我赶紧爬起来,心脏还在狂跳。
第一关,算是勉强过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活得像个在悬崖边上走钢丝的杂技演员。
苍离似乎对我这个“特别”的侍读产生了浓厚的“研究”兴趣。他时不时会抛出一些刁钻的问题,有时是朝政,有时是军事,有时甚至是些看似不着边际的哲学问题。
我知道,他不仅仅是在考校我的学识,更是在剖析我的思想,探究我这个人“异常”的根源。
我必须小心再小心。回答问题,既要展现一定的价值,让他觉得留着我有用,又不能太过超前,引起他更深的怀疑。我尽量从原主的记忆和这个时代的普遍认知出发,结合一些现代的管理学、逻辑学思维,给出既符合逻辑,又略带新意的答案。
比如,当他问及如何解决边境屯田兵士效率低下的问题时,我没有直接说要加强监管或者提高待遇——这些他肯定能想到。
我提出了“小组承包,超额奖励”的模式。建议将土地划分给小队,规定基本产出,超出部分可按比例折现或记功奖励。这其实就是现代的责任制承包和绩效激励的简化版。
苍离听完,若有所思,没有立刻表态,但几天后,我就在一份兵部奏折上看到了类似的试点方案。
他采纳了。
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。有价值,就好。
但同时,我也在仔细观察他。我发现,这个“暴君”并非一味嗜杀。他的残暴,更多是针对那些他认定的“敌人”和“蠢货”。对于有能力、且愿意为他所用的人,他偶尔也会流露出极其有限的“宽容”。
而且,他勤政到了变态的地步。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,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处理朝政和修炼武功上——没错,这是个低武世界,苍离的武力值也是他“主角光环”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他就像一台精密而冷酷的政治机器,目标明确,行动高效。
这天下午,苍离在处理完一批紧急军报后,显得有些疲惫,揉了揉眉心。我见状,小心翼翼地奉上一杯刚沏好的清茶。
他接过,瞥了我一眼,忽然问道:“秦守,你似乎,很怕朕?”
我手一抖,差点把茶盘摔了。
废话!谁在你身边不怕?谁知道你哪天心情不好就把我拖出去砍了?
但这话能说吗?不能!
我稳住心神,低下头:“陛下天威浩荡,臣……敬畏之心常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