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煜立刻护住她,冷眼看向我:“你来做什么?”
我强压着怒气,指着身后被搀扶着的、瑟瑟发抖的小梅:“殿下,我的侍女不知如何冲撞了侧妃,竟被罚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!如此严寒,这会要了她的命!”
柳如雪眼眶一红,泫然欲泣:“姐姐误会了,是那奴婢急匆匆跑来,差点撞到轿辇,妹妹也是一时受惊,才……妹妹不知那是姐姐的侍女,若是知道,断不会如此重罚的。”
她拉着萧煜的衣袖,“殿下,是雪儿不好,惹姐姐生气了。”
萧煜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,然后对我厉声道:“一个奴婢,冲撞主子,受罚是应当!雪儿心地善良,已是从轻发落。你身为太子妃,不好好管教下人,反而来此兴师问罪,成何体统!”
我看着他毫无道理的偏袒,心冷如冰:“殿下,是非曲直,您难道看不清吗?”
“孤只看得到你在这里无理取闹!”萧煜不耐烦地打断我,“惊扰了雪儿,你担待得起吗?既然你心疼你的奴婢,那你就替她去跪着!跪足两个时辰,好好反省!”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他竟然让我,南越的和亲公主,他的正妃,在冰天雪地里,替一个被诬陷的奴婢罚跪?
寒风卷着雪花,扑打在我脸上,冰冷刺骨,却不及我心寒的万分之一。
柳如雪依在萧煜怀里,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。
“怎么?不服?”萧煜眼神冰冷,“还是你想让孤下令,直接杖毙了那个不懂规矩的奴才?”
我浑身一颤。
他知道,小梅和小荷是我的软肋。
我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已是一片死寂。
“我跪。”
我缓缓地,一步一步走到宫道中央,那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,拂开积雪,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雪花落在我的发间、肩头,寒意瞬间穿透了并不厚实的衣物。
膝盖磕在冷硬的地面上,传来钻心的疼。
萧煜冷哼一声,拥着柳如雪,从我身边漠然走过,甚至没有多看一眼。
柳如雪经过我身边时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轻说:“姐姐,冷宫寂寞,妹妹日后,会常来陪你解闷的。”
我咬紧牙关,没有回应。
雪,越下越大。
两个时辰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我的双腿从刺痛到麻木,再到失去知觉。
嘴唇冻得发紫,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意识渐渐模糊,只有那股刻骨的恨意,支撑着我没有倒下。
小荷和小梅在一旁哭成了泪人,却不敢上前。
直到天色昏暗,两个时辰终于到了。
我几乎是被人搀扶着,才勉强站起身。双腿僵硬,几乎无法行走。
回到锦兰苑,我发起了高烧,病了一场。
而萧煜,自始至终,没有来过问一句。
生辰之辱
我的生辰,在寒冬腊月。
在南越时,每逢生辰,父王母后总会为我大肆庆祝,热闹非凡。
如今在这北厉冷宫,我早已不抱任何期望。
然而,生辰那天清晨,萧煜却突然派人送来了一份“赏赐”。
是一支做工粗糙的玉簪,成色连南越宫中稍有头脸的宫女用的都不如。
送东西的内侍语气倨傲:“太子殿下念在今日是太子妃生辰,特赐下此簪,望太子妃谨守本分,莫要再行差踏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