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那支充满了羞辱意味的玉簪,心已经麻木。
傍晚时分,东宫方向却传来了丝竹管弦之声,热闹非凡。
小梅红着眼睛打听回来,告诉我,原来是太子殿下在为侧妃娘娘庆生。
柳如雪的生辰,就在我之后几日。
“听说……听说殿下邀请了京中许多权贵,场面极其盛大。殿下还……还当众作画,为侧妃娘娘题诗,说她是他的‘解语花’,‘心中至宝’……”小梅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我坐在窗前,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,手里握着那支冰冷的、羞辱的玉簪。
他记得柳如雪的生辰,为她大肆庆祝,极尽荣宠。
他也记得我的生辰,却只送来一支劣质玉簪和一句警告。
解语花?心中至宝?
那我是什么?他政治婚姻中一颗碍眼的绊脚石?一个活该被践踏、被牺牲的弃子?
03
春天来临的时候,我收到了来自南越的噩耗。
我的母后,因忧思成疾,病逝了。
消息传来的那一刻,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。
母后……那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,没了。
是因为我吗?
是因为我在这北厉受尽屈辱,让她担心难过,才一病不起的吗?
巨大的悲伤和愧疚将我淹没,我哭得撕心裂肺,几乎晕厥。
我跪在萧煜的殿外,磕头请求他,允许我回国奔丧。
我额头磕得青紫,声音嘶哑:“殿下,求求您,让我回去见母后最后一面……求求您……”
殿门打开,出来的却是依偎在萧煜怀里的柳如雪。
柳如雪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,脸上带着怜悯:“姐姐节哀。只是南越路远,姐姐身份特殊,此时回国,恐怕不便。况且,殿下已经以太子妃的名义,送去挽仪和哀思了,姐姐就在北厉,为南越王后祈福吧。”
萧煜看着狼狈不堪的我,语气淡漠:“雪儿说得对。你是北厉太子妃,当以北厉为重。南越之事,自有使臣处理。回去吧,莫要在此失仪。”
他甚至连一句虚伪的安慰都没有。
我抬头,看着他那张冷漠俊美的脸,看着柳如雪那掩饰不住的得意,看着柳如雪那明显显怀的肚子——那是他的孩子,他心心念念的继承人。
而我,连为母亲送终的权利都被剥夺。
恨意,在那瞬间,达到了顶点。
我停止了哭泣,缓缓站起身,不再看他们一眼,转身,一步一步,拖着沉重的步伐,走回那座冰冷的锦兰苑。
母后死了。
我在这世上,最后的温暖,没了。
04
柳如雪怀孕后,越发变本加厉。
她利用一次“意外”摔倒,虽然孩子保住了,却成功地将嫌疑引到了我的身上。
尽管没有任何证据,但萧煜深信不疑。
他冲进锦兰苑,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,眼神狠戾:“毒妇!孤早知道你心思歹毒!若是雪儿和她腹中孩儿有任何闪失,孤要你南越陪葬!”
我被彻底幽禁起来,锦兰苑如同牢笼,连院门都不许出。
吃的依旧是馊饭冷菜,炭火更是彻底断绝。
小荷为了给我找一点治冻疮的药膏,被柳如雪的人发现,活活打死。
消息传来的时候,我正对着小荷偷偷给我摘来的、已经干枯的梅花发呆。
小荷……那个总是笑着叫我“公主”,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傻丫头……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