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语
我是醉月楼身价最高的清倌人,却和满楼的妓女一起被铁链锁死在疫区里。
官兵封楼第三日,后院已经开始就地焚烧尸体。
我看着镜中的自己,忽然记起——我本是天界花神,因私助凡人被贬至此。
我站在窗边,看那“哑巴”护卫——平时任打任骂,此刻却抬手抹掉刀上的血。
他抬头看向我,眼神不躲不闪。 他是谁?
这人间炼狱,是他为我设的局,还是救我回天的梯?
1
我曾是瑶池花神。
现在是醉楼待死的璎棠。
楼外铁甲碰撞。
楼内尸臭弥漫。
「又死一个!抬走!」
龟公的嗓子像破锣。
官兵在窗外吼:「敢闹事,全烧了!」
抽泣声细得像蚊蝇。
我后背抵着门板,手心发烫。
刚才碰了下枯茉莉。
它在我指尖返青抽芽。
枯木逢春?
在这鬼地方,这能力不是恩赐,是催命符。
被外面那些人知道…… 他们不会把我当救星,只会把我当妖怪,撕碎了,或者献给官爷换条生路。
我喘不过气。
她才十三岁。 前几天还给我梳过头,手巧得很。 现在躺在那儿,脸色灰白,嘴角带着黑血。
我不能死。
至少不能像她这样,悄无声息地烂在这里。
神力? 屁用没有!
得找东西压住瘟疫。
我现在只想找个东西,能压住这要人命的瘟疫。
哪怕一时半刻也好。
楼里早就没像样的药了。
值钱的东西早被搜刮干净。
只剩下些没人要的破烂。
我的目光扫过窗台。
那盆紫竹兰,开得没心没肺,紫色的花瓣带着一种妖异的光泽。
鸨母说过,这花有毒,碰了手会痒。
只能看,不能摸。
有毒?
我心头猛地一跳。
以毒攻毒,古书里不是没有写过。
赌一把。
赌我这莫名其妙的能力,能把这毒花变成救命的药。
我像贼一样溜到窗边。
飞快地揪下几片最肥的叶子。
指尖碰到花瓣,一阵刺麻。
回房。
反手插上门栓。
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。
桌子上有喝剩的凉茶。
我把叶子揉碎了,扔进碗里。
绿色的汁液混着茶水,看着就恶心。
然后呢?
神力怎么用?
念咒?掐诀?
去他妈的仪式感。
我一口咬破指尖。
鲜红的血珠滴进碗里。
混着我刚才憋回去,现在终于掉下来的眼泪。
咸的,涩的。
和血一个味儿。
碗里的液体开始冒泡。
一股奇异的冷香飘了出来。
像雪后初霁的梅花,又带着点铁锈的腥气。
成了?
还是……炼出了更毒的东西?
我盯着那碗颜色诡异的东西。
端起来的手有点抖。
呵!。
要是把自己毒死了,也算是个笑话。
我闭上眼,抿了一小口。
喉咙里先是一凉,接着像有根冰线滑下去。
胃里翻江倒海。
但没死。
有用没用,不知道。
但至少现在没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