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嫂，事情……办得如何了？”他闪身进来，反手关上门，目光扫过灶台上那碗药，又落在我脸上，带着审视和催促。
我努力挤出一个符合“潘金莲”人设的、带着点惶恐又有点讨好的笑容，侧身挡住他可能望向里间的视线，端起那碗加了料的药，声音放得又轻又软：“大官人莫急，药……刚煎好，只是我这心里，总是七上八下的……”
我一边说着，一边将那碗药递到他面前，手腕微微发抖，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妇人首次做这种事的“紧张”。
“怕什么？”西门庆嗤笑一声，似乎很满意我的“恐惧”，这让他更有掌控感。他习惯性地伸手，想要接过药碗，或许是想亲自确认一下，或许是别的什么心思。“只要做得干净，神不知鬼不觉……”
就是现在！
在他手指即将碰到碗沿的瞬间，我手腕猛地一翻，整碗滚烫的、混着砒霜的药汤，精准无比地泼向他的口鼻！
“唔！你！”西门庆猝不及防，被烫得惨叫一声，下意识地张嘴，那带着刺鼻气味的药液大量灌入他喉中！
他反应过来，惊怒交加，伸手就要来抓我：“贱人！你做什么？！”
我早有防备，猛地向后一退，同时将手里的空碗狠狠砸在地上！
“哐当！”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“咳咳……你……”西门庆捂着喉咙，想要呼喊，但砒霜的毒性发作极快，灼烧般的剧痛从喉管蔓延到胃腹，他的脸迅速扭曲，身体踉跄着，指着我，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、愤怒和……不解。
他大概到死都想不明白，这个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、懦弱可欺的妇人，怎么就敢对他下手？
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，身體軟倒下去，蜷縮在地上，痛苦地抽搐。
我冷眼看着这一切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，手心后背全是冷汗，但眼神没有丝毫动摇。
我快速蹲下身，用帕子擦掉溅到他衣襟和地上的药渍，尽量不留痕迹。然后，我站起身，深吸一口气，面向窗外无边的黑暗，用尽可能平静却清晰的声音说道：
“武都头，出来吧。”
顿了顿，我加重了语气：“我们，做个交易。”
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地上西门庆逐渐微弱的呻吟声。
几秒后，或者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后院阴影里，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，如同蛰伏的猛虎，一步步走了出来。
月光洒在他刚毅冷硬的脸上，正是奉命出差，本该数日后才归的武松！
他回来了！而且，显然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！
他的眼神，锐利如刀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审视，死死地钉在我身上。
2.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武松就站在那里，离我不过十步之遥，高大的身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。他的目光先是扫过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西门庆，然后再次回到我脸上，那眼神里的寒意，几乎能将人冻僵。
我知道，他在判断，在衡量。判断我这个人，衡量我刚才那句话的价值。
我强迫自己站稳，不能露怯。此刻任何一丝软弱，都可能招致他毫不犹豫的刀锋。
“你，杀了西门庆。”武松开口了，声音低沉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，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