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情有些复杂。我取代了潘金莲，某种意义上，我也算是……救了他？
不，还不能放松。武松那边是否顺利？王婆明天会有什么反应？官府的调查会如何进行？这些都是未知数。
我现在能做的，只有等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，我和衣躺下，却毫无睡意。窗外月色清冷，照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。今天发生的一切，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。泼出毒药那一刻的决绝，面对武松时的紧张博弈，清理现场时的冷静细致……
我捂着脸，低声笑了起来，笑声里带着一丝后怕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种挣脱了既定命运的疯狂和快意。
潘金莲的命运，从今夜起，由我改写！
4.
第二天，天刚蒙蒙亮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。
我心头一紧，知道该来的总会来。
仔细听去，是王婆那尖利又带着哭腔的声音，似乎在和街坊诉说什么，隐约能听到“西门大官人”、“一夜未归”、“定是出了什么事”之类的词语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调整好面部表情，做出刚刚起身、还带着倦意的样子，打开了房门。
果然，王婆正站在我家门口，拍着大腿，对着几个被吵醒的邻居哭天抢地：“哎呀！可了不得了啊！西门大官人昨儿个晚上说来找我说些生意上的事儿，这说好了说完就回的，怎么到现在人影都不见呐！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，可别是出了什么意外啊！”
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我出来，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扑了过来：“金莲啊！你昨日可见到西门大官人？他后来可曾到你这儿来过？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我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茫然和惊讶：“干娘这是说的哪里话？西门大官人何等身份，怎会深夜到我这儿来？我昨日从干娘茶坊回来，便一直在家中照料大郎，未曾出门，也未曾见过外人。” 我顿了顿，脸上适时地带上一点被冒犯的薄怒，“干娘莫要胡说，平白坏了我的名节。”
王婆被我一噎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，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否认，而且还反将一军。她上下打量着我，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。
但我此刻内心平静，表情控制得当，她看了半晌，也没看出什么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锣声和吆喝声由远及近。
“不好了！出人命了！”
“有人在西街后巷发现了一具尸体！像是……像是西门大官人！”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！
王婆“嗷”一嗓子，差点晕过去，被旁边人扶住。她哭喊着：“我的大官人啊！” 然后猛地指向我，眼神狠毒，“是你！一定是你！昨日大官人就是来找你的！”
我心中冷笑，面上却是一片惊惶和委屈：“干娘！你休要血口喷人！我与你无冤无仇，为何一再污蔑于我？西门大官人死了，我也很惊讶，可你怎能凭空栽赃？各位高邻都在，我潘金莲一个弱质女流，如何能杀得了西门大官人这样一个大男人？更何况，我整夜未出，大郎可以作证！”
邻居们看着我这副模样，又想到武大郎卧病在床，我再怎么也不像能杀人的，纷纷开始劝王婆。
“王干娘，许是弄错了……” “是啊，金莲她哪有那个胆子……” “西门大官人仇家也不少，许是被哪个仇家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