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看着纸条上的小人，忍不住笑了。她把纸条夹进铁盒子里，心里的不安少了大半。
运动会当天，阳光特别好。林小满站在起跑线上，穿着新买的运动服，手心里全是汗。她往观众席上看，一眼就看到了陆屿——他坐在第三排，手里举着个用彩纸做的牌子，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“林小满加油”，字写得歪歪扭扭，却格外显眼。牌子边缘还贴了圈金色的贴纸，是她上次说喜欢的那种。
“各就位，预备——”裁判的声音响起，林小满深吸一口气，盯着前面的跑道。
枪声响起的瞬间，她跟着人群往前跑。风灌进衣领，耳边全是加油声，有陈佳佳的，有班里同学的，还有……陆屿的。他的声音比别人大了半分，带着点沙哑，却格外清晰。
跑到第一圈的时候，林小满还能跟上队伍。可到了第二圈，她的腿开始发软，呼吸也变得急促，喉咙里像堵着团火，烧得难受。她想放慢脚步，甚至想停下来——反正也拿不到名次，何必这么累呢？
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，忽然听到陆屿的声音：“林小满！看前面！我在这儿！”
她抬头望去，陆屿正站在跑道内侧的草坪边，举着牌子跳起来，脸上满是着急。阳光落在他身上，像给他镀了层金边。周围的同学也跟着喊：“林小满加油！快到终点了！”
不知怎么的，林小满忽然有了力气。她咬紧牙关，加快脚步往前冲，风在耳边呼啸，眼前只有陆屿举着的牌子，和他眼里的光。
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，林小满的腿一软，差点摔倒。一双温暖的手及时扶住了她，带着熟悉的墨水味。
“慢点，别摔了。”陆屿的声音就在耳边，他把她扶到旁边的石阶上坐下，从书包里掏出温水——不是矿泉水，是她之前说过喝冰水会肚子疼，他特意装的温水。“先喝口水，小口咽。”
林小满接过水杯，小口小口地喝着。陆屿蹲在她面前，从口袋里掏出纸巾，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，动作很轻，像怕碰疼她。
“跑得不错。”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，“我刚才喊得太大声，被班主任瞪了。”
林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班主任正站在不远处，假装看别的地方，嘴角却偷偷往上扬。她忍不住笑了，指尖碰到陆屿的手，暖暖的。
“谢谢你。”她说。
那天下午，他们坐在看台上看别人比赛。陆屿从书包里拿出一本《小王子》，翻到其中一页给她看，上面用铅笔写着：“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在一颗星星上的花，那么夜间，你看着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，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。”
“我觉得这句话很好。”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的字迹，阳光落在他的手背上，像撒了层碎金，“就像……就像想起一个人的时候，不管在哪里，都会觉得很开心。”
林小满点点头，看向远处的夕阳。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，云朵像被烧红的棉花糖。操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影子，被拉得很长很长，叠在一起，像分不开的样子。
十二月的风带着寒气，吹得香樟树的叶子簌簌往下落。图书馆里开始供暖，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，空气里飘着张阿姨煮的姜茶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