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厅里其他客人的惊呼和侍者匆忙跑来的脚步声，苏晚全都听不见了。她的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双目赤红、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的男人。
顾衍一步跨过地上的狼藉，巨大的阴影将苏晚完全笼罩。他猛地伸手，铁钳般的手指狠狠攫住苏晚的下巴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，强迫她抬起头，对上他那双燃烧着暴怒和……浓烈憎恶的眼睛。
“苏晚，”他咬着牙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，带着血腥气，“你真脏。”
第二章
下巴传来的剧痛让苏晚瞬间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，视线一片模糊。顾衍的眼神，那里面翻腾的厌恶和恨意，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她灵魂都在发抖。
“阿衍！你放开我！”苏晚挣扎着，声音破碎不堪，“那些照片是假的！是合成的！是婚前！是林薇她故意……”
“婚前？”顾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。他非但没有松手，反而捏得更紧，苏晚甚至能听到自己下颌骨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。“苏晚，你当我瞎吗？还是当我蠢？”他猛地将苏晚的脸扭向散落在狼藉桌面上的照片，手指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，“看看这时间！看看你这副下贱的样子！就在我们领证后三天！三天！你他妈就爬上了她的床！”
“不是的！不是床！”苏晚痛得眼泪直流，巨大的恐惧和冤屈让她语无伦次，“那是…那是之前…之前我们吵架的时候…我喝多了…就那一次！只有一次！而且什么都没发生！林薇她只是…只是扶着我…照片是角度问题！阿衍你信我！你信我一次！”她拼命去抓顾衍的手臂，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袖子上留下抓痕。
“信你？”顾衍猛地甩开她的下巴，力道之大让苏晚踉跄着撞在身后的椅背上，腰侧一阵闷痛。他俯视着她，眼神冰冷刺骨，再没有一丝往日的温度，只剩下全然的陌生和冷酷。“你的嘴里，还有一句真话吗？”
他不再看苏晚惨白的脸和绝望的眼神，目光转向地上那个小小的U盘。林薇适时地、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怜悯开口：“顾总，视频更精彩。要不要…当场验验货？”
“不必了。”顾衍的声音毫无波澜，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。他弯腰，捡起那个U盘，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他的掌心。然后，他转向苏晚，眼神像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。
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，她看着顾衍的动作，一种灭顶的恐慌攫住了她。“阿衍！你要干什么？你听我说完！那视频也是假的！是林薇设计我！她恨我！她恨我嫁给了你！”
顾衍对她的嘶喊充耳不闻。他一步步逼近，苏晚下意识地后退，脊背抵住了冰冷的落地玻璃窗，退无可退。窗外是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，此刻却像嘲讽的眼睛。
“说完了？”顾衍在她面前站定，声音低沉得可怕。
苏晚嘴唇哆嗦着，还想做最后的挣扎：“阿衍，我们一年了，我对你……”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
顾衍猛地抬手，不是打她，而是狠狠地将手里那个小小的U盘，连同苏晚慌乱中从手袋里滑落出来的手机，一起攥在掌心！他手臂肌肉贲张，五指收拢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捏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