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好摄像头的第一个夜晚,他几乎彻夜未眠,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。第二天一早,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,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,迫不及待地取出存储卡,连接电脑。
快进的画面大部分时间静止如死水,只有他自己偶尔走动的身影。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,既害怕看到什么,又迫切地需要答案。
直到时间戳跳到 凌晨两点十七分。
监控画面里,躺在床上的“他”,突然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、关节仿佛生锈般的姿势,直挺挺地坐了起来。那不是自然的苏醒,更像是……被无形的线绳猛地拉起!
“他”的头颅低垂,看不清表情,但整个身体的姿态,就像是被两个看不见的人,一左一右架着胳膊肘和腰侧,从床上硬生生“提”了起来!
“他”下床,脚步虚浮,落地无声,以一种古怪的、带着某种诡异韵律的节奏,一步一步挪向厨房。那节奏,隐隐与他童年时听奶奶哼过的、某种湘西傩戏的鼓点重合! 那不是行走,更像是一种缓慢而僵硬的……被操控的游走。
走到厨房,“他”拿起一个空的玻璃杯,放在水龙头下,打开,任由水流哗哗作响,却没有接水,片刻后,又关上。然后,“他”转向,以同样被“架着”的姿势,走向书房,打开电脑屏幕,苍白的光照亮了“他”空洞无神的侧脸。手指在键盘上无意义地敲击,留下一串串乱码。
最后,“他”回到卧室。就在“他”即将躺回床上的前一刻,监控视角正对着床尾的摄像头,捕捉到了让陈默血液几乎冻结的一幕——
“他”的身体已经转向床铺,但那颗低垂的头,却以一种人类颈椎几乎无法承受的角度,猛地向上抬起,正正地“看”向了隐藏在窗帘褶皱里的摄像头方向!
屏幕上,是“他”的脸。苍白,僵硬,但嘴角,却极其缓慢地、极其费力地向上扯动,勾勒出一个扭曲到极致、冰冷到骨髓里的——一个模仿记忆中“开路先锋”傩面的、充满诡异仪式感的笑容! 那眼神空洞,却又仿佛带着一丝嘲弄,牢牢地锁定了屏幕外正在观看的陈默!
“啊——!”陈默惨叫一声,从电脑椅上弹开,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睡衣。那不是他!绝对不是!
就在这时,他的双臂外侧和腰肋两侧,传来一阵清晰的、冰凉的抓握感! 他惊恐地挽起睡衣袖子,撩起衣摆——在他的手臂和腰侧,赫然出现了几道清晰的、泛着青紫色、边缘带着些许暗红痕迹的手指印!那指印细小,分明是孩童的手!触碰的感觉冰冷刺骨,而那淤痕,带着一种陈旧的、仿佛埋藏已久的土腥气和……一丝极淡的朱砂味!
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,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。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,冷汗像冰冷的虫子从额角滑落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