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几乎是吼出了最后那两个字。
电话那头，沉默了。
和上次一样，那种死一般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过了好几秒，王德海才重新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无辜：“小陈，你……你说什么呢？什么闹鬼？你是不是没睡好，做噩梦了？”
“我没有做噩梦！”我歇斯底里地喊道，“我亲眼看到的！你家卧室的镜子里，有个女鬼！还有一个男人在杀她！我连续两个晚上都看到了！”
“小陈啊，你可别吓唬我。我这心脏不好。”王德海的语气变得有些委屈，“我那房子，住了好几代人了，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，产生了幻觉？”
他滴水不漏的回答，让我一时语塞。
是啊，幻觉。
任何一个正常人，听到这种事，第一反应都会是“幻觉”。
“我不管！”我定了定神，强硬地说道，“这房子我不住了。你把押金和这个月的房租退给我，我今天就搬走。”
“退租可以。”王德海的语气也冷了下来，“但按照合同，是你单方面违约，押金是不能退的。这个月的房租，你已经住了几天了，也不能全退。”
“你这是敲诈！”
“小陈，说话要讲证据。白纸黑字的合同在那里写着呢。”王德海的语气不容置疑，“你要是觉得房子有问题，可以，拿出证据来。你要是拿不出证据，就别怪我按合同办事。”
说完，他就挂断了电话。
我握着手机，气得浑身发抖。
证据？
我怎么拿证据？跟警察说，我家的镜子每天半夜三点，会自动播放一场谋杀案的现场录像？
他们不把我当成精神病抓起来才怪！
王德海，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，原来早就吃定我了。
他知道这房子的秘密。
他也知道，我拿他没有任何办法。
他用超低的租金作为诱饵，把人骗进来。等租客被吓跑了，再心安理得地吞掉押金和房租。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！
我越想越气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，从心底里冒了出来。
不行。
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。
我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得逞。
更重要的是，那个镜子里的女人……
她到底是谁？她为什么会被困在镜子里？那个杀她的男人，又是谁？
那场谋杀，是真的发生过，还是仅仅是某种能量的残留影像？
无数个问题，像钩子一样，勾住了我的好奇心。
恐惧，依然存在。
但另一种更强大的情绪——愤怒和求知欲，开始占据上风。
我决定，要回去。
我不仅要回去，我还要搞清楚，这面镜子里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。
我不是要证明给王德海看。
我是要证明给我自己看。
证明我没有疯。
证明我看到的，是真实存在的。
当天下午，我回到了那栋让我又怕又恨的公寓。
站在门口，我犹豫了很久。我知道，推开这扇门，就意味着我将要主动地，踏入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深渊。
最终，我还是拧开了门。
屋子里，安安静静的。阳光透过窗户，洒在地板上。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。
我没有直接进卧室，而是先在客厅和厨房里转了一圈。
